“喲,這不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天命所歸的鍾靈嗎?怎麼哭的這樣傷心?若不是,你家皇帝不要你了?”金裝華貴,雍容萬千在我身前大笑而待的,不是當今的皇太後,又會有誰?
惠妃,她才是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她才是真真的該死。
扶著柔亦的手緩緩起身,我瞪著她,一步一步走向她,這個從前叫我以為溫柔賢德的女人,除卻這樣的狠毒陰暗,她手上沾染可多少鮮血,她才該還我的宇文棠來,若沒有她,我們本該在一起的,天涯海角,我們二人也絕對不會這樣糾纏,這樣疼痛。
“你還我的宇文棠來!你把他還給我!你還給我!”揪著她的衣襟,我怒吼道,這張臉,我恨不得此刻,就叫她毀滅。
“棠兒?棠兒不是死在娘娘的劍下嗎?手起刀落,據說利落的很,哀家哪裏知道,如今他的孤魂野鬼,散在哪兒了呢?”她大笑起來,如從前一樣的刺耳,笑夠了,她殷紅的朱唇附在我的耳邊,輕聲道,“鍾靈,親手殺了自己一生所愛,滋味,好受的很吧。”
“賤人!我要殺了你!”扼住她的喉嚨,我有多恨,下手便有多狠,她立刻便嗆的說不上話來,隻有進氣,沒了出氣,眼看著,就該叫我活活掐死。
“娘娘,娘娘,萬萬不可!”押著的太監侍從立刻上來拌開我的雙手,“先朝的皇太後,還要帶到陛下麵前審問一番,等著陛下定奪,要是在此刻就弄死了她,奴才們怎樣複命啊!”
“本宮管你們怎樣複命?”我瞪著他,“我要殺的人,便是陛下,也攔不住。回去回話,這老太婆的命,我鍾靈要了,沒你們什麼事!”
“娘娘,請不要為難奴才,奴才在陛下那裏不好交差的,皇上特意囑咐了,要善待皇太後。”那人俯身倒地,“娘娘可憐可憐奴才。”
因為兩軍陣前殺了皇帝,為了落得一個善待皇族,不殘暴不仁的名聲,所以要好好的,溫柔的,用盡仁慈的對待這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我冷笑一聲,“本宮可憐你,那誰來可憐本宮?這個女人的命我要了,哪個不服,盡管來未央宮來尋!”
不由分說,我要柔亦反手製住惠妃,“太後娘娘,你我也算交情匪淺,照理說,也該是由我鍾靈來送你最後一程。”
“你送哀家再多次,也換不回一個棠兒,隻要想到這個,哀家就是死,也覺得真心舒心暢快,不枉此生。”她笑的一如既往的鬼魅,一如既往的邪惡,發間珠釵璀璨生光,卻叫我覺得無比刺眼,無比惡心,“鍾靈,你還是輸了,輸的一無所有。”
“給本宮拖回去,本宮有好多話,要同太後娘娘好好聊聊。”我將她拖回未央宮,殿宇巍峨,富麗堂皇,而此刻卻已然荒蕪,沒有一人走動,她麵色輕笑,想來已經料到一切,“樹倒猢猻散,哀家前腳才走,後腳,已經是千山鳥飛盡,真是諷刺。”
“這些丫頭倒看的長遠,知道你命不久矣,所以才這麼著急的去尋各自的活法。”我笑著看她,“說起來,我還要謝謝她們,叫你我可以安安靜靜的,好好聊聊。”
“皇後娘娘要聊什麼,哀家通通奉陪。”沒想到到她還是那樣貪戀太後鳳座,柔亦才放開她,自己便坐回她的後位,居高臨下,最後一刻,也不忘權勢給她的快感,若是她不貪戀這些,也不會有這一刻不是?
“不過是叫你死的安心,我心裏也痛快些。”我笑著隨便找位子坐了,“害死母後,殺死父皇已經是千真萬確抵賴不得的,我隻想知道,你怎會知道我手裏有空白聖旨?是誰透露了消息給你?”
若我沒有記錯,父皇賞我的三樣東西,我從未對任何人提及。
“原來你鍾靈也不過如此,八年過去,也還是想不通嗎?”她狂笑一陣,笑夠了,才冷冷道來,“哀家可以買通太子的近身侍衛去行刺,怎麼就收買不了陛下身邊的服侍太監?陛下怎麼想,群臣怎麼說,哀家一清二楚。”
“你是說蘇寧?”我驚詫不已,他一輩子侍候在父皇身邊,怎麼會?
“太監是個沒根的東西,他這輩子無兒無女,連一個普通男人該得的女人都沒有,若是哀家許他這所有,是不是,他一定為我是從?”她冷笑一聲,“為天下計,哀家計的長遠。”
“自然長遠,所以你暗自收留了卑賤宮女生下的皇子,還照拂這個宮女的生活,你將這個孩子養在身邊,為你奪取天下的棋子,而他有所異議的時候,你告訴他的出身,告訴他你所給他的一切,還在他苦尋親生母親的時候一把火燒死那個宮女,把他一輩子,用恩情束縛在你身邊,叫他為你的陰謀保駕護航,你知道他會因為我放棄皇位,背棄你的謀劃,為了除掉我這個絆腳石,所以你在那時候把我推下城樓,還假傳聖旨逼死我的父母,以防他們為我報仇,是不是?”我厲聲問她,“你害我,殺了我,我都可以忍耐,可是你為什麼要害我的父母?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