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元修臉色少見的沉重起來,“據探馬回報的情況,局勢是大大的不妙啊。聽說西秦軍已經發起過多次的渡江攻擊,雖然宇文浚奮力將他擊退,兵力卻消耗的非常大。他那裏本來就隻有三萬人馬,到如今竟然已經損失過半了。最近幾日聽說西秦軍都差點攻上岸了,宇文將軍率著中軍營親自到防線上作戰,才勉強保住衡江不失。”
桓玉一聽,大驚失色,“局勢已經凶險到如此地步了嗎?”
“因我這潼關到衡江,快馬也要一日半的時間,故這些已經是三日前的消息了。還不知道這幾日,局勢又有怎樣的變化呢?實在我這潼關兵力太少,隻有五千老弱兵馬,本侯又不敢擅離職守,要不然早就率兵去相助宇文將軍了。故而我是天天盼著援軍到來,否則在過得幾日,這衡江大營恐怕就非我大魏所有了。”
“如此說來,末將就要向侯爺告辭了,連夜前往衡江大營。”
元修心裏巴不得桓玉馬上就走,嘴上卻道:“將軍一路急行,兵士們想也困乏了。我已命人準備下晚飯,不如將軍吃過之後,就在這潼關歇息一晚,略做休整,明日一早再出關吧。”
桓玉聽說軍情如此之危,早就急的火燒眉毛,哪裏肯應,“因為繞路,兵士們帶的幹糧已經吃完。既然侯爺已準備晚飯,我也不客氣了,就讓他們包餐一頓。還請侯爺再幫著準備些幹糧,一個時辰後,我們準時出關。”
“將軍身係衡江大營的安危,如執意連夜出發,本侯也不好強留。幹糧一事請將軍放心,我馬上吩咐手下去辦。隻是到了衡江大營,還望將軍鼎力相助宇文將軍,確保我大魏的西垂不失。”
“侯爺請放心,隻要我桓玉不死,就絕不容衡江有失。”
這話桓玉說的慷慨激昂,元修聽了,心中卻老大不快。心道:這還沒有到前線,就說什麼死啊活啊的話,恁是太不吉利。
…………
江邊防線,宇文浚一身銀盔銀甲,帶著手下幾員將領正在江堤巡查。銀色的戰袍沾染點點的血跡,在晨風中獵獵作響。看著手下跟隨自己多年的士兵日漸減少,剩下也都已疲憊不堪,心中一陣陣的抽痛。待見到那些士兵們,雖然與惡狼般的敵軍血戰多日,卻沒有顯現多少懼色,大部分人臉上都寫滿著堅毅果敢,又略顯欣慰。
自西秦軍發起第一次強渡攻擊,已經過去了十餘日。這十幾天來,西秦軍也不是日日都來攻擊,卻一次比一次的攻擊更加猛烈。羽字、風字二營,由於是遠程的防守,人員損失不大,箭支卻快要消耗殆盡了。山字、震字二營負責正麵防守,人員損失最為嚴重,都已經超過半數了。就連中軍營、土字營也上過防線多次,都有極大的傷亡。
反觀西秦軍,傷亡人數與魏軍差不多,可由於苻完為了這次出征,早就做足了準備。到目前為止,這些傷亡隻不過是他出征人數的十幾分之一,糧草物資消耗的比例也在他預料的範圍之中。苻完早就摸清了衡江大營魏軍的底氣,這樣拚消耗,是苻完樂意見到的。而且苻完的親軍都還沒有出動,打頭陣攻擊的大多是犬戎降軍。隻要如苻完所料,魏軍的後援不能及時趕到,這衡江防線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