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是蒙著麵的,乍看之下確像壞人。
碧落選擇沉默,多少年來他早已習慣了別人的戲謔,這些東西他早已不在乎了。
“放開你的手,你可知她是我兒從小定下的未婚妻子!”大人繼續道。
碧落大驚,抱著上官硯的手陡然鬆開,上官硯也這般倒在了榻上,悠悠轉醒來。
碧落絕美的鳳目死死地盯著硯兒胸前的長命鎖,一麵長生,一麵姻緣。
那金鎖上兀然刻著一個“羽”字。心仿佛被割裂了一般,碎成一片一片……
碧落緊咬著薄唇,一言不發,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就像自己一直生活在暗處,永遠不知道那光明離他有多麼遙遠。
上官硯醒來,就見一屋子的人,她環視一周,望著碧落道:“這是哪裏?”
“清郡。”少年的回答依舊淺淡,少了往日的溫柔多了一絲清冷。
“硯兒,我是你孤伯父!”孤大人在忙上前說道。
上官硯自是不會認得什麼孤伯父,警惕地望著孤老爺一言不發,孤老爺憐惜她年幼喪父如今又遭此大劫,隻當她是被嚇的。
來福忙上前一步道:“蘇小姐,你也是幾個月大的時候見過老爺自是不認得,可你身上那把鎖還是老爺給您打的與公子的是一對。”
孤老爺也忙頷首道:“是的是的,硯兒,你和你父親的輪廓還是有些像的,隻是這雙琉璃目隨了你娘,對了你娘呢?”
提到娘,上官硯雙眼又紅了,孤老爺也明白了。
“兩桐村的村民就剩下我,碧落和大壯哥了。”硯兒沉聲道。
上官硯被帶到清郡孤府,孤老爺念及其友蘇辰一直想促成硯兒與獨子孤蘇羽的婚事。
可是卻遭到了孤老爺正室姚氏的反對,蘇家已沒落,上官硯來路不明,她堅決不同意上官硯的婚事。
姚氏言蘇家女耽誤了兒子的大好前程不說如今還想占著清郡孤家的長媳之位她堅決不同意。
孤老爺平素就懼內,夫人這麼一說,他雖念及往日同蘇家之恩情也不好多言,隻同意夫人將硯兒許兒子做妾。
姚氏此舉無疑顧全了孤家清郡的名聲,畢竟是世家,若是將故人之女趕出家門,必要惹人非議,收孤女做妾,一來穩住名聲,二來不耽誤兒子大好前程!
碧落自是不同意上官硯被富家子收為妾室,卻又想自己以何身份帶走硯兒,人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他不過一過客陌路人,再深也就算得上一個朋友罷了。
夜裏來福來看碧落,白日裏夫人已教好他一套說辭他用心記下了。
“公子,硯兒姑娘的母親本是清郡蘇家的姨娘,本姓鄒,後來離開蘇家與清河縣兩桐村墨家做了妻子,孤蘇兩家婚約一事不可能有假,再者我少公子美貌無雙,才華橫溢足以配硯兒姑娘。你也不必憂心……”來福垂首而言。
他怎地不擔心?
“那是妾!”碧落痛心道。他素來將硯兒看得比自己還重要怎生容得下她與人做妾?
來福略動,他上前一步,道:“公子好生糊塗,我家公子自今未納一房,硯兒姑娘又與我家公子有婚約在身,如今即使是妾,也是公子頭道親事,若是日後誕下麟兒,那孤門正妻之位豈不是唾手可得。”來福頓了頓,“倒是公子氣質非凡,心中必有謀劃,即是成大事之人,又何必耽溺於兒女私情之中,你若是將硯兒姑娘帶走,豈不是終要與她一起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