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衣有些惱火,心道:我妹妹好心救你丈夫,怎生就翻臉不認人了?
林家叔子疼痛減輕的時候怎生就沒一個人來感謝硯兒?這會兒出了事就不戀她的好了?光想著讓墨家攤帳了!
青衣畢竟還是個孩子,長幼有尊卑。所以他也隻能在心裏想,卻不能說出來。
林嬸望著村長,想等村長開口。
村長為這一村之長本是個正值的人,他此刻心裏盤算著,雖說硯兒有錯可是他們這些大人任著一個孩子胡來更是他們的責任。
村長沉聲道:“這件事情我也有錯,我一個人出三兩。”
眾人自知三兩對於村長來說是什麼數目,村長家裏的情況不比他們好多少,三兩是個大數目了,一年到頭排除全家人的吃喝用度能結餘數十兩銀子算不錯的了,更何況村長家的大女兒和小兒子都被安排在清河縣裏表親家裏,小兒子在清河縣最好的書院裏讀書,一年到頭開銷不少。
這時候劉家嬸子瞅了瞅村長又瞧了眼林嬸和張老大夫,上前一步道:“還是讓墨家的來了再說吧。”
墨青衣一聽他們要找他娘,心裏急了,他娘一個不諳事的如何能抵得住他們說,定是當下交了銀子,二三兩銀子的數目對墨家來說比村長家艱難無數倍,墨家沒有男人,墨母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能撐過寒來暑往已是不易,更別說有結餘的銀子了!
青衣料得沒錯他娘一來就答應了。
村長說現下就要銀子的時候,墨母隻是含著淚說要把硯兒叫來,錢在硯兒身上。
墨青衣覺得奇怪了硯兒身上如何來得銀子?
王大壯找到上官硯的時候她正和墨徵羽在商量去竹林見一見那個碧落,溫玉也在一旁。
王大壯隻說她娘找她,也沒說些別的。
三人就這麼跟著王大壯去了林家。
剛踏進屋子內溫玉和上官硯都察覺到了這氛圍的異常。
上官硯凝著眉,入眼的就是母親含著淚的美目,她這才認真細看母親的目,那是較常人稍淺的顏色,是琉璃色的瞳孔,上官硯一驚當下望向墨青衣,他神情略顯憂傷但他那雙瞳孔分明是墨色的。
這時候一雙小手握緊了她的衣擺,上官硯回頭就對上墨徵羽緊張地小臉,正對他的眼眸,竟是與母親一樣的琉璃色,這一瞬,上官硯似乎又明白了什麼!
墨母將硯兒摟過來,沒有眾人想象的責備,墨母沒有說上官硯一個字。隻是她冰冷有些薄繭的手直往硯兒脖頸裏探……
墨青衣紅了俊臉,想開口問母親她要做什麼,更想上去阻止。
墨母從硯兒頸子裏摸出一條紅繩來,眾鄉親都盯著那紅繩,目光直直的盯著紅繩下金光閃閃的東西,雙眼大放光彩。
上官硯覺得眾人的表情太過奇怪,不禁低下頭望去。
竟是一塊赤金長命鎖!
上官硯並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這種東西,隻見墨母撫摸著那塊長命鎖,又伸手解下來。其實這鎖一麵長生,一麵姻緣,是硯兒生父替硯兒戴上的。
墨母拿著那赤金之物走到穀老大夫麵前,道:“老大夫,這個代替林家的所有醫藥費和診金,看行不?”
那穀老大夫盯著那長命鎖眼都直了,一時間激動地話都說不出來,隻得接過那長命鎖連連頷首。
眾人都不說話,村長也是沉默,林嬸、鴛鴦等人不哭了也說不出什麼感謝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