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村的大夫是個貪財的,大年三十裏有人來請,他依舊跟著來了,這附近村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大夫無論看得好還是看不好的病,請大夫的那三十文的跑路費定是要付的,對此溫玉隻是鄙夷,如今得知硯兒會醫術後不知怎地他就陡生了學醫之心。
鄰村的大夫給林家叔子把了脈,又檢查了他的傷口,心道:這是哪家的大夫弄的,難道這三村又來了新的大夫?而且醫術還在他之上!
想到這裏穀老大夫感受到了陣陣危機,額頭都生出汗來。
老大夫沙啞著嗓子說道:“這……這是誰給治的?”
村長和其他村裏的男人都在,他們見老大夫此般神色,便認為這治療的不妥!
林嬸聽老大夫這般問,慘白了臉,心道:就不該任由那小丫頭胡來,這下好連老大夫都嚇的說不出話來了!
林嬸越想那臉就越苦三分,他們就怎地著了魔聽了那小丫頭的話!
村長這會兒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隻得厚著臉皮將事情的始末講給老大夫聽。
村長還沒講完,那大夫便袖子一甩,一掌拍在床榻邊緣,整張老臉通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大吼一聲:“混賬!你們怎能容一個丫頭胡來!”
吼了一句張老大夫依舊不解氣,繼續道:“虧你們還活了大半輩子,豈能被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糊弄了去!糊塗啊!”
村長等人越想越覺得是,暗罵自己糊塗!
林嬸也急哭了,是啊!她怎麼聽了一個小丫頭的話!什麼仙女?什麼奇遇?分明是胡扯!這下好了她的丈夫恐怕還有性命之虞!
林嬸越想越氣,這會兒正瞅著墨青衣端著吃食進來,上去就衝墨青衣吼:“瞧你妹妹做的好事!我夫君死了定拉你妹妹陪葬!”
青衣被那“陪葬”二子唬得臉都青了,手一抖,案中的盅碗差點摔到了地上。
青衣暗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冷靜下來環視一周就瞧見鄰村的老大夫,一瞬間恍然大悟。
林嬸見墨青衣望著穀大夫,這才又緊張起夫君的病情來,忙問道:“大夫,我當家的還有得救嗎……”
一句話不成,林嬸便嗚咽起來,一旁的鴛鴦早已哭成了淚人,在場的其他的婦人也麵露同情。
穀大夫見這婦人著了道,忙捋著胡子道:“你們任小兒糊弄貽誤了患者病情是真!若……”
穀大夫突然頓住了,望著一屋子人驚恐地表情,又笑道:“老夫在這一帶行醫三十年自有自己的辦法,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林嬸慌張道,“大夫就是砸鍋賣鐵我也救他!”
穀大夫故作憐憫道:“罷了!你們被那小兒糊弄也不是你們的錯,隻是要救他的命我得開好藥,難免有些貴了。老夫預計了一下三個月的藥錢,約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眾人驚呼,對於鄉野之人有些人連銀子都沒見過,更何況是十兩這麼大的數目!
穀大夫又道:“老夫知道十兩數目不小,既然是能救命的藥,當然貴了,你看你家當家的神情如此痛苦,就知道他病得不輕吧!既然你們拿不出十兩,那老夫就收取你們八兩藥費,不要你們三個月的診金了如何。”
村長等人一聽,才明白了光是藥費就要足了八兩,看來這穀大夫還真是好人。
林嬸睜著淚眼望著大夫又望著村長,再望望墨青衣,眸光一閃,隨即道:“都是你妹妹害的!墨家應該出一半!”
這時候有幾個婦人也連連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