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梔子花香,熟悉的米酒味道。讓婉凝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原來是蝶兒特意準備下的。她端起米酒道:“我是問了皇上才知道,這米酒的做法。姑姑嚐嚐味道好不好?”
米酒入口,甜糯軟滑。可見蝶兒也是用了心的,婉凝微微點頭:“可見皇上很是喜歡你,不然怎會告訴你做法呢?如今做了貴妃娘娘,姑姑我來的匆匆,還不知道送你些什麼好才是……”
“蝶兒多謝姑姑的大恩大德,”蝶兒說著,竟是跪在地上流淚說,“當初若不是姑姑的抬舉,蝶兒哪裏會有今日?今後姑姑但凡有什麼難處,隻管告訴蝶兒,蝶兒定當全力以赴!”
當年的蝶兒,隻是跟在長春宮江苓嫣身邊的一個小侍女。沒想到時隔多年後,憑借著自己的機智。也做到了長春宮的主子,也算是婉凝的幫助吧。這幾年下來,蝶兒過得還算是穩妥。
“別的倒也沒有什麼,隻是青鸞那裏,”婉凝本意要推舉青鸞做皇後,可畢竟皓雪沒有錯處。若要輕易提出廢後,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誰會知道,這個蝶兒有沒有做皇後的心呢。
看到婉凝的眉頭緊蹙,蝶兒莞爾一笑:“姑姑不知道,青鸞是禦前侍女,蓮衣是教坊的姑姑,而且蓮衣也曾幫助過西戎餘孽,若以此為借口要她幫忙,相信她不會拒絕的。”
“倒是一個主意,”婉凝點著頭,“蓮衣還可一用……如今我不可長留宮中,這件事兒可就交給你了。”聽著婉凝的意思,蝶兒似乎已經猜了出來。婉凝其實,還是想著留在宮裏的。
對於一個常年生活在宮裏的人來說,就這麼離開。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也都會覺著相思很長久。一則王陵有她的掛牽,二則或許她可有別的打算。聰穎的蝶兒,所料不差。
“隻要蕭易寒回宮做官,姑姑就可以回來,”蝶兒自作主張,“今兒晚上是我侍寢,我可以跟皇上說說……也算是我還了姑姑的恩情,到時候姑姑還可時常進宮,總好過邊關那邊。”
遠處的鍾聲敲響在天際,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枝頭堆積的白雪,晶瑩潔白。與盛開的梅花一般,隻是少了那段自然的幽香。又是一年冬來,煙花綻放。流年蘊藏著一份蒼白。
安靜的正陽殿,在寒雪的覆蓋下。顯得越發蒼白無力,婉凝輕輕的推開大門。眼眸之間,依稀可辨。桌案後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安靜的坐在那裏伏案讀書。周圍的梔子花,開的正好。
可是君顥麼,婉凝的心兒有些顫抖。直到一旁的蝶兒低聲道:“皇上,燕姑姑回來了……”是了,此時此刻桌案後的那個身影。其實是楚雲宏,隻是與楚君顥太過相似。
當楚雲宏慢慢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眼眸間。夾雜著一份犀利與幽深,可不就是楚君顥麼?婉凝一時怔在那裏,倒是楚雲宏慢慢放下手裏的書:“蝶兒與朕已經說過,隻是邊關一直有蕭易寒守衛——”
“奴婢並無他求,”婉凝其實聽得出來,楚雲宏是不想要自己回宮的。什麼邊關有蕭易寒掌管,委派他人的話,一聽就是借口。雖然蝶兒說得信誓旦旦,可是婉凝心裏早已明了。
她跪在地上叩首,轉而對楚雲宏道:“惟願東麓太平萬年,百姓安居樂業!”“姑姑從來不說客套話的,”楚雲宏心裏十分清楚,“有什麼話隻管說出來,但凡是朕所能做到的。”
“別的我都不在乎,”婉凝聽到楚雲宏如此說話,心裏知道楚雲宏對自己。還是存著一份感激的。“隻願皇上能夠善待鸞兒,她與別人不同……”原本是一個西戎的小公主,現在卻成了東麓的侍女。
提到青鸞的事情,楚雲宏隻是微微點頭。卻沒有告訴婉凝,自從端木焜死了之後。青鸞對自己,越發的疏遠起來。若不是蓮衣和纖雲耐心勸導,青鸞隻怕是對自己仍然心存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