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一看孟展文擺足了架勢要跟他鬥爭到底,打她肯定是不行的,要是打出了傷,斷送的是自己的財路。他也明白,嚇唬是不管用的,可也不能由著她的性子,要不然,還怎麼把她帶到謝革命的家裏?
不過疤臉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他準備拿姐姐孟甫文開刀。他在孟展文家裏帶人的時候就發現了這種微妙的關係,孟展文誰的話都不聽,但姐姐的話卻能聽七八分。想來也不奇怪,每次孟展文跟父母起了爭執挨了打,就隻有姐姐護著她了,以前奶奶在的時候,奶奶是她的保護神,可是奶奶大病一場後就撒手而去,至於爺爺,她隻是聽爸媽說起過,但他長什麼樣,是個什麼樣的人,對孟展文來說,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疤臉心想,要打,就要狠狠打,要讓她長點記性,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最好打完這一次,以後能乖乖聽話。就算不能乖乖聽話,至少也要怕他三分。
疤臉掄起棍子朝著孟甫文的脊背狠狠抽了幾下,直到孟展文爬在她身上護了她才罷手。疤臉很嚴肅地說道:“孟展文你記住了,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打你姐,你要是想讓你姐好好活著,你就聽我的,你要是盼著她早點死,你隨意,但是我警告你,這是初犯,我就不計較了,要是有下一次,我一定要讓你姐姐身上掉下幾個零件來,不信我們走著瞧。”
孟展文氣急發瘋,她看著鮮血從姐姐的背上滲了出來,看著可憐的姐姐捂著嘴抽泣,心裏的恨就像是卸了閘的渾水,她剛好看見地上有一塊大石頭,不由分說撿了起來朝著疤臉扔過去,疤臉畢竟是當過兵的,最危險的時候躲過子彈,這塊石頭自然傷不了她,但事出突然,他也被嚇得不輕,但還是裝作一副不饒人的樣子:“我看你是不想讓你姐活了,那好,我就成全了她。”
疤臉掄起紅柳條棍又要打人,孟展文一點兒不害怕,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擋在了疤臉前麵:“你要是打我姐,你就先打死我,反正死了一了百了,落在你這種心腸歹毒、陰險狡詐的人手裏,遲早逃不開一死,那還不如趁早死了,我做了鬼,去找你的爹媽算賬,我要問他們,連兩個弱女子都不放過的硬漢兒子他們是怎麼生出來的?”
聽到不放過兩個弱女子的話,疤臉的心裏受了刺激,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爺們,沒必要跟兩個女娃娃斤斤計較。再者,事情到了這一步,隻能見好就收了,萬一鬧出個好歹,怕是會雞飛蛋打一場空。
疤臉趁勢收住了紅柳條棒:“這次我就先饒了你們,給你們一次改正錯誤的機會。”
孟展文恨不得殺了疤臉給姐姐出氣,可她知道,她們兩個根本不是疤臉的對手,這時她想起了父親常說的一句話,猴都有打盹的時候,她就不信,疤臉能精神到什麼時候,等到他生出了困意要睡覺的時候,她就趁機結果了她的性命。
不過孟展文首先要做的就是給姐姐止血,她們姐妹都沒有任何止血的常識,隻是這麼些年下來,見家裏的大人受了傷,總是往自己的傷口上撒灰,慢慢地,傷口也就複原了。可走在這荒無人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連個人煙都沒有,更別提什麼灰了,但細細的黃土還是一抓一大把,她隻好抓起一些黃土,將姐姐的領子輕輕往後拉,然後將細細的土撒到了姐姐的脊背上。
滲出來的血將姐姐的衣服粘在了皮膚上,往後拉領子的時候,姐姐生疼生疼的,可也隻好忍著,要是不及時止血,很可能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