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兒緩緩起身,踱步至門外,還來不及帶上門,就被氣勢洶洶的金兀術抓住了手腕,那氣力似乎是要將她的手腕折斷,翎兒稍有些承受不住的掙紮,卻隻換來金兀術更加強硬的禁錮,金兀術拖著她隨身閃進一間不曾使用的房間,毫不憐惜的將她推進椅子裏麵,她的背撞到了椅背,實木的大塊頭輕易地將她撞得頭暈眼花。
金兀術利用這個空擋,欺身向前,一雙厚實的大掌穩穩的撐在翎兒身側,冷眼看著翎兒難耐的往後退,退無可退之時無奈的偏過頭去不願直視自己。他怎麼會傻到以為,這隻是翎兒的一時意氣,要不了多久他們夫妻二人就可以和好如初相濡以沫?
他在路上想到的千言萬語,此時此刻卻是狠狠的卡在喉嚨處,一個字也說不出。他的眼眶泛紅,眼球處也出現了些許清晰可見的血絲,他想等到翎兒開口,翎兒卻是豁出去似的想要和她攤牌一般,鐵了心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這些日子,難道就這有金兀術一個人痛苦難過嗎?翎兒的心也是肉長的,往日的夫妻情誼轉眼間煙消雲散,兩人同床異夢形同陌路,翎兒真的就一點感覺也沒有。
可是,真的回不去了。
“我想搬出來。”終是金兀術略勝一籌,翎兒還是開了口。但金兀術卻恨不得把那幾個字揉作一團扔回翎兒的嘴裏!
不恨他,不怪他,隻是不愛了。這麼多年累了,倦了,想要放手了,就讓他去找尋適合他的生活吧,不必死死守候當年的承諾,時過境遷,大家都已經回不去了……
事已至此,裝聾作啞已經無濟於事,但是金兀術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在他們夫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休想!”這兩個字緩緩從金兀術齒間流出,重如磐石。他金兀術認準的人,今生來世都休想從他身邊離開!
翎兒聞言,聽出了他話裏的堅決,有那麼一瞬間的出神,而後才將視線轉到金兀術的身上,她的視線由遠而近由高至低,細細的打量著,看他粗獷的線條、寬闊的額頭、筆挺的鼻梁……還有他飽滿厚實的雙唇,老人說,嘴唇薄的人大多薄情,不知道嘴唇厚的人就一定情深義重呢?
金兀術眼看著翎兒眼神迷離,一向充滿活力的大眼睛此時卻透著迷茫,他討厭翎兒臉上浮現這種表情,他感覺到,此時的翎兒雖然被禁錮在他的懷裏,卻又明明已經不在他的身邊了!
“你想怎樣?”翎兒輕輕的吐出,她並沒有要求金兀術放過她,他一直都是,溫柔中卻透著堅定的強硬,很少有人能夠讓他收回成命,隻是很少而已——更何況,此時他也並非還是那個向來溫柔以待的金兀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