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
季節進入秋天,利羽蕎回來台北已經一個月了,她肩上的傷早已痊愈,隻剩下兩道淡粉色的疤痕。
肩上的疤痕不算什麼,隻不過暫時不能穿細肩帶的上衣而已;至於她心上的疤就比較難纏,隻要慕少泱一天沒跟她聯係,沒來台北接她,她心口的疤痕就一天難以消除。
穿上薄外套,開著跟白仲恩借來的車子,已經在公寓裏關到快悶出病來的她,今天第一次踏出公寓,開著車到外頭兜風。
車子往中部駛去,下高速公路後,她維持平穩的開車速度,沿途欣賞著風景。
走走停停的,不知不覺中,她來到了慕少泱之前租住的房子。
把車子停在巷口,她走路進到巷子裏頭。
那棟老舊的屋子大門深鎖,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出入了,可見不會有其它人會想要租這種破房子住,隻除了慕少泱。
當時他怪異的行徑,一定替左鄰右舍增加了不少茶餘飯後的話題吧?
看著房子,利羽蕎緩緩綻開笑容,她又駐足了一會兒才離開。
這一個月來的苦悶情緒,好像得到了一點點的救贖,讓她心情好了一點。
繼續開車上路,途中經過當初救慕少泱的稻田,她再度停下車子。
利羽蕎下了車,站在稻田旁看著綠油油的水稻,一望無際的翠綠色,令人一片心曠神恰。
一時間,她看得專注,忘了自己的車子還臨時停在路邊。
“凹嗚”一陣小拘的泜嗚聲,打斷了利羽蕎專注的思緒。
她訝異低頭,隻見一隻全身髒兮兮的小黑狗,虛弱的匍匐在她的腳邊,搖著短短尾巴,張著圓圓的眼睛,似乎在祈求著她,要她收留它。
這隻小黑狗讓她想起了慕少泱。
她知道把慕少泱拿來和髒小狗比較,好像太對不起他了,可是她是真的認為小黑狗跟當時摔進稻田裏,需要別人救援的慕少泱超像。
尤其是那髒兮兮的臉龐,那可憐的眼神,還有那無力站起來的虛弱樣子……
“小黑,你脖子沒有戴項圈耶,你沒有主人對不對?”蹲下來,她用著溫柔的語氣跟小黑狗說話。
小黑狗又虛弱的叫兩聲,似是在回應她的問話。
“那我帶你回家好不好?雖然帶你回去會被仲恩痛罵一頓,但……我早就習慣被他罵了……”逕自說著,她不畏昂貴的白色外套會被弄髒,伸手將體型瘦弱的小黑狗抱進懷裏。
開著車,她就近找到一家超級市場,買了狗食給小黑狗吃。
小黑狗食量特大,一口氣吃光了兩罐狗食。
她看著小黑狗狂吃的模樣,開懷的笑了,腦海裏浮現慕少泱當時在廚房裏狼吞虎咽的畫麵。
好不容易喂飽了小黑狗,她繼續開車返回台北。
她先到市區的寵物店,采買了小狗的罐頭跟洗毛精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才回到白仲恩位於市區的公寓。
停好車子之後,她偷偷拿起白仲恩放在後座的西裝外套,把小黑狗小心包裹著,直接偷渡小黑上樓。
一進入公寓後,她就拿掉西裝外套掛在玄關的核桃木衣架上,然後一手拎著剛剛采買的一大袋東西,一手抱著小黑,打算進房間幫它洗澡,但卻碰上了下午沒班的白仲恩,他正好從房間裏走出來。
“你從哪裏抱來那隻髒兮兮的小狗?”看見利羽蕎懷裏抱著的狗,白仲恩心中滑過一陣不妙。
“路邊撿到的。”她據實以告,一雙美目無辜的看著白仲恩,希望他別發太大的脾氣才好。“仲恩,我可以留下小黑嗎?”
“你的毛病怎麼還沒改掉?”挫敗!白仲恩以為在紐約生活好一陣子的她,已經改掉了在路邊隨便亂撿小動物的習慣了。
“我保證下次絕對不再亂撿小動物!但是這一次……可不可以讓我留下小黑?”她現在日子過得太寂寞無聊,真的很想留下小黑來陪陪她。
“你能不能換句新的保證?”看著她無辜的眼神,白仲恩額頭劃下三條黑線。“這會是最後一次,反正下次你也不歸我管了,慕少泱他要怎麼寵你是他的事。”
認了認了!反正再怎麼容忍她的善良,也隻剩這一回了。
“你幹麼突然提起他?這陣子他連通電話都不打給我,我想他大概已經把我忘了吧……”昨天晚上她胡思亂想了一夜,猜想著慕少泱也許是利用怕慕少偉傷害她當借口,乘機把她送回台灣來,其實他早就對她無心了。“以後少在我麵前提起他,我從現在開始,打算慢慢忘了他。”
負氣的她,揪著一顆憂愁的心,一邊抱著小黑,一邊拎著大袋子朝自己的房間大步走去。
“你要是真的忘了慕少泱的話,他大概會心碎而死吧!”白仲恩難得為慕少泱說話,要不是看在那家夥對利羽蕎真的是嗬護備至的話,他絕不可能會站在那家夥那邊。
“他不會。”站在房間門口,她轉身生氣的對白仲恩說道。
“怎麼說?”一雙眉頭挑得高高的,白仲恩望著她的神情有些怪異。
“慕少泱既然能那麼久都對我不聞不問,不就代表他已經對這份感情淡了嗎?”會心碎的人是她,她才是會傷心至死的那個人。
“哦?慕少泱心裏怎麼想,我還真的不知道,不妨你親口問問他,為什麼這陣子連一通電話都下打給你好了。”下巴朝緊閉的房門點了點,他英俊的臉龐揚起一抹詭異的笑。
她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門扇,不明白仲恩幹嗎笑得那麼奇怪?
“對了,我晚上有約會,今晚不會回來,你和小黑就別替我等門了,知道嗎?”他說著,揮揮手轉身往大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