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拎點!”女子伸手去搶,卻被男子搶先一步擋在身後,“別鬧,這東西有點重,”見女子嘴角不悅地垂了下來,立刻改口道:“呐,你把鑰匙掏出來上去開門吧。”
女子一聽頓時笑了,隻是垂下的雙眸裏飛快地閃過一絲精光,似乎打著什麼其它的主意呢。
“在哪呢?怎麼找不到呢。”她將手伸進對方的褲兜裏,開始上下作亂,男子眉目含笑地看著她,意思頗有點你要鬧,我就任你鬧好了。
樓上路過的住戶,見是他們兩個,立刻上前笑著打招呼,“遠遠看著就是你們夫妻倆,怎麼鬧別扭了?”走進一看才發現小兩口鬧著玩兒呢,頓時笑著揶揄道:“這大熱天的可別在路邊秀恩愛啊,小心秀出什麼火來,天幹物燥還是比較容易著火的。”那人打趣完,立刻閃身了。
女子臉上一紅,飛快地抽出手,低低地不知說了句什麼,扭頭就走在了前麵,手裏拿著的正是‘好不容易’找來的開門鑰匙。
男子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滿麵的笑意,如沐春風。
女子打開門,換好鞋子,一股腦兒鑽進房裏,大有打算一直躲著不出來見人的架勢,男子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無奈地搖了搖頭,隻是嘴角那抹愜意的笑怎麼都收不住。他幹淨利落地將大包小包東西分類放在冰櫃後,開始準備晚餐,正把青菜摘好,準備清洗時,廚房門外冒出一個黑腦袋。
他裝作沒看見,繼續洗菜,沒幾秒對方倒忍不住,自己躥了出來,“要不要我幫忙?”
男子抬頭,詫異地看了過去,“幫什麼?”
女子掃了一眼他手裏的活兒,正準備說洗菜什麼的都可以。
誰知男子悠悠地插了一句,“幫忙搗蛋嗎?”
女子原地踱了一腳,看他笑嘻嘻好不正經的樣子,就更來氣,要不是這人她剛才也不會出醜,左想右想仍是氣憤難平,她一下子衝過去,雙手叉腰地看著他,“哼,你別得意,要是做的不好吃,你今天晚睡沙發。”男子買菜前說今晚要嚐試個新菜,以前從沒做過,女子一看嘲笑對方的機會來了,當然不會放過,立刻就給對方放了個狠話。
男子聽後沒什麼反應,有條不穩地洗著菜,儼然一副胸有成竹的姿勢。女子一看,心裏忍不住打鼓,莫非他平時偷偷地練習過,還是他說從沒做過隻是想給她一個驚喜?一想到這裏,女子狐疑地看了過去。
卻發現對方不知什麼時候看了過來,深邃的目光正定定地落在她的臉上,女子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一紅,將頭偏向一旁,“你好好做,我等會兒再來驗收!”她說著瞄了瞄大廳,又打算開溜了。
男子嘴角一勾,及時放下手裏的東西,一把將她撈進懷裏,“我要是睡在沙發上,某人少了暖床的,晚上睡不著怎麼辦?”
女子被他從後背抱在懷裏,隻能扭頭,看著他苦惱地樣子,傻愣愣地回了一句,“那,那怎麼辦?”
男子憋不住突然笑了出聲,胸腔的強烈共鳴震得女子的身體也隨著他一顫一顫的,下一秒,兩人同時看向彼此,視線在空中無形地膠著著,一股微妙的氣氛自兩人間緩緩升起,女子覺得兩人貼合的地方有些熱,她微微朝前麵挪動了一下,卻換來男子沙啞的出聲:
“別動,”女子一聽頓時不敢動,感覺身後的人正在極力隱忍什麼,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脖頸,她僵著身子正在想對方怎麼還不將她放開,便又聽到一道有些無奈的聲音。
“你果然是來搗亂的,好了,出去玩吧。”說著一下子將她推了出去,還不忘把廚房的門帶上。女子回過神,看著那閉合的玻璃門,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大笑起來。
終於扳回了一回,解氣!
吃晚飯時,女子得意地坐在餐桌上,看某人將燒好的一盤盤菜呈到她的麵前,她卻像老佛爺一樣,一個盤子挑了一口償起來,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咋舌,就是不給個準話兒。桌子旁邊的男子也不急,靜靜地看著她作妖,臉上反而掛滿了滿足的笑意。
女子償了一圈後,正準備下結論,門鈴響了,男子溫柔地看了她一眼,立刻起身開門。
女子朝玄關處一看,立刻從餐桌上迎了過來,“甄箏!”她一臉驚訝的看著來人。
“小姐,好久不見!”兩人親密地抱在一起。
這女子正是白家的大小姐,白露。
白露親切地托起甄箏的手,將她往飯桌上引,“還沒吃吧?正好一起。”
甄箏坐下後,看著白露的笑臉欣慰地開口道:“小姐,你變了!”氣色和精神都比以前強太多了,以前像是裝在套子裏的人,一舉一動都缺乏生氣。此刻這麼生動活潑,甄箏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露挑眉,“哦?你是在誇我變美了麼?”
甄箏看著她故作俏皮地模樣,噗嗤一笑,“嗯,的確是比以前更美了。”
“那是,快嚐嚐這個,這是他新做的,你有口福了。”白露將自己非常中意的幾盤菜挪到甄箏麵前。
甄箏看著一旁始終一臉含笑地看著白露的男人,心下不無感慨,當初的小姐像沒了魂兒一樣被對方從火裏抱出來,之後好長一段日子裏不哭不笑,不打不鬧,安安靜靜地樣子讓人感覺她隨時都會從這個世界消失。後來,不知這人用了什麼方法,居然令小姐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再後來封閉的小姐在他的指導下,慢慢地接納周圍的事物和人,才漸漸變成今天的樣子。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她當初問對方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時,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給她的回話是:“找她喜歡的,做她喜歡的。”
她當時不太明白,對方繼續解釋了一句,“就是順著她喜歡的一切來。”那個時候的小姐還依然堅信那個叫阿一的根本不存在的男子始終在她身邊,很多權威的專家診斷小姐患有精神分裂,阿一隻是她的幻想。可是照對方的意思來看,順著小姐的話,豈不是要承認阿一的存在,可是阿一並不存在,他們去哪裏變出一個阿一來?
那個時候她還充滿困惑,事到如今她才真正明白這人話裏的意思,現在看著始終陪伴在小姐身邊的男子,甄箏很想說他真的為小姐付出了很多,可是得來的卻是別人的影子。
每次見小姐看著他喊別人的名字時,甄箏總是打心底替對方感到委屈,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愛情裏沒有所謂的吃虧與不值,隻有甘不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