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穎同樣抬頭,目光之中流露的情緒卻有些不同。
在這種情況下,醫生對許岩和鍾棋萱說道:“你們先回避一下吧,這裏交給我。”
聽到這話,鍾棋萱有些不放心地看向許岩,似乎是有些懷疑這個醫生會不會壞了事情。
但許岩給了鍾棋萱一個堅定的眼神之後,她才相信了下來,畢竟這是他的朋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醫生推門走入了鍾棋萱和許岩的房間,輕聲道:“她得了重度抑鬱症,所以基本不會說話交流。”
“有治愈的希望麼?”鍾棋萱趕緊說道,她現在隻想趕緊將左穎治好,用來換鍾棋會和喬蘊的安危。
“不是沒有治愈的可能,隻是耗費的時間比較長。想要盡快達到效果,還是要找到她內心的症結,最好是找到導致她這種情況出現的具體原因,再加以治療。”醫生淡淡說道,“我現在也隻能開點藥,不能保證起到效果。”
許岩禮貌說道:“謝謝你了。”
而鍾棋萱則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是在牢裏變成這樣的,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如果去問的話,說不定可以問出一些東西。
有了這想法之後,鍾棋萱立刻撥通了自己朋友的電話。
二十分鍾之後便得到消息,是因為一次探監而導致的事情,根據描述,是喬蘊去探監的時候,給她看了一段視頻。
問了具體日期,聰明如雪的鍾棋萱便很快聯想到了鍾氏所受到的那次威脅,這是喬蘊之後在閑談的時候對自己聊起的事情,雖然沒有具體說起是如何解決的,但很可能就是因為這次的探監!
想到這兒,鍾棋萱便立刻開始推斷那視頻到底是什麼。
左思右想,她覺得喬蘊不可能是用自己與鍾棋會恩愛的視頻去刺激左穎的人。
那能讓左穎受到這種刺激的視頻……
倏然間,鍾棋萱想到了讓左穎入獄的那件事兒。
當時的場麵自己雖然沒有經曆,但根據鍾太太心驚肉跳的回憶和描述,場麵應當瘋狂到了一定的地步才是,而這很有可能就是左穎內心的症結吧……
“對了,最好是把你們剛剛提到的那兩個人帶到她的麵前,說不定會有奇效。”醫生這時候倏然說道。
可鍾棋萱有些無奈,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說,自己如果能將鍾棋會和喬蘊帶到她麵前的話,還何必要治療她。
待醫生離開之後,鍾棋萱大膽地對許岩說道:“要不……我把滿滿帶過來吧。”
“什麼?”許岩瞪大了眼,完全不明白鍾棋萱到底想要做什麼。
鍾棋萱皺了皺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對許岩說了一番。
這時候許岩說道:“好,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能讓滿滿離她太近,這樣的話,如果她突然發瘋,我還能製止住。剛才我那朋友也說了,精神病有一定的不定性,她現在是重度抑鬱,雖然隻是安靜地這樣坐著,但也難保會突然發瘋。”
“好。”鍾棋萱立刻應下,她當然不想讓哥哥的孩子置於危險之中,僅僅是想要來試試效果罷了。
然而讓鍾棋萱沒有想到的是,在她走入客廳剛剛提到“滿滿”兩個字的時候,左穎便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隻是她失魂落魄地看了看,發現沒有任何異常之後,又重新坐下。
這更加堅定了鍾棋萱要試試的心態。
當天下午,鍾棋萱將滿滿抱了過來,距離左穎大概有五米左右的距離,許岩便警惕地站在左穎的麵前。
鍾棋萱一邊逗弄孩子,一邊用餘光偷偷打量左穎的變化。
一開始左穎似乎並沒有發現這個孩子,直到滿滿“咯咯”笑出聲了之後,她的目光才投射過來。
一瞬間,她似乎變得尤為激動,眼神與方才完全不同,這立刻提高了許岩的警惕,不安地看向她的臉。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她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舉動,反而帶著歉疚的眼神,口齒不清地喊著:“滿滿。滿滿。”
這種聲音當中所帶來的並非威脅或者瘋狂,而是一種深切的懺悔。
當時的鍾棋萱和許岩便完全愣住了。
左穎整個人好像是失了魂一樣,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事兒,時而發呆,時而叫一聲“滿滿”,甚至字裏行間還帶了兩句“對不起”。
許岩輕聲對鍾棋萱說道:“好像有了效果了。”
鍾棋萱點了點頭,迅速跑到別的屋子裏撥通了左父的電話,依舊是變聲器所傳遞的冰冷聲音:“左總,聽說您女兒得了嚴重的精神病,不會說話了,像個呆子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