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些人已經到了鎮海,我們再走水路豈不是不太平麼?”鄭錢意識了祁承佑話裏的意思。
“也不是的。”祁承佑抬眸想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昌州的人手已經被分了幾處。跟著勞軍的隊伍那邊人數已是不少。而你們臨時改了路線,倒是會打亂他們原來的計劃,也許會更安全些。”
“回去不行麼?明知道有人在路上動手腳,為什麼一定要去勞軍呢?”
搖了搖頭,祁承佑低下頭來淡淡的說道:“錢錢,這是一條回不去的路。從父皇頒旨讓老二離京勞軍開始,這個局就開始布網了。”
從那一晚,兩人成為一體後,祁承佑就不怎麼叫她‘錢錢’了,鄭錢知道如今他說出的這番話一定是極為重要的。所以她的眼神也凝重了起來。
“父皇的太子之位是從忠勇侯祁方的手中奪過來的。後來父皇登基,忠勇侯敗走昌州。一去曉二十年再沒有回過京城。甚至他到了昌州一年多後就極少露麵了。外人極難找到他的行蹤。我們暗影的人在那邊也是沒少下功夫,卻是一無所獲。”
換了個姿勢,祁承佑把鄭錢的頭靠在了枕頭上,讓她躺得跟舒服些。
“祁方和他的兩個兒子在昌州一日也為安靜過!他們在底下做的手腳多得數不勝數,包括你父親死的不明不白,都與他們有關。正是因為這一點也徹底惹怒了父皇,下定決心斬草除根!因為他們膽敢把手伸到你父親那裏正說明了他們自覺羽翼已經豐滿,想要脫離束縛了。說來也算僥幸,若不是你去禦書房逼著父皇見了那臨死的周皇後一麵,瑞王也在這次的剿殺之列。父皇甚至告訴我,連瑞王的兩個幼子也要除掉!”
“啊!”鄭錢徹底的震驚了,若祁承佑口中所說的一切都成了現實,那將是一種什麼樣的殘酷啊?父親親手殺死自己兒孫,滿手鮮血,又平添多少冤魂……這,鄭錢閉了眼,不願再想下去。
“所以我的娘子很厲害,你用慈悲救了很多人,包括父皇。”祁承佑說道。
“你不覺得我傻麼?”鄭錢慢慢的睜了眼,側過頭去,對上了那雙溫柔的眼睛,“我沒想過這些,也根本想不明白。隻是因為看著母後連死都不能見到她的丈夫而替她不值,才腦子一熱地跑去禦書房。現在回頭再看我如此行事是有多麼的魯莽。”
“你現在明白了?”
“嗯。”鄭錢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她明白的是帝王之家的人性涼薄心狠手辣,不明白的是這樣的人活著到底有什麼意思,每天生活在無休無止的算計經營裏,那是人過的日子麼?
“那,如果現在讓你去禦書房,你還會堅持麼?”祁承佑問道。
“會。”想了一下,鄭錢如實答道:“我便是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真有了事情發生,還會腦子一熱的管閑事去的。”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鄭錢不是個愛衝動的人,但她是個有熱血的人。總有被人或是事感動的時候。
“我的娘子啊……”祁承佑一把又撈起了躺在一邊的鄭錢,把她緊緊地縮在自己的懷中,無限憐惜的說道:“就知道你會這樣的,所以我會帶你離開這些是是非非。”
鄭錢被他用力的抱著,感覺快被勒死了,氣都喘不上來。用力的掙脫著,“死豬頭!你抱這麼緊做什麼,我又不會跑的!”她抗議道。
“就是要抱緊些的。”祁承佑咬牙地說道:“那個老二對你沒安好心!若不是父皇扣了母親帝都,真想好好教訓他一次!”
“別發神經了,陛下可是要把帝位傳給他的,你若是對他不利,我們還有小命麼?”鄭錢壓低了聲音說道。
“哈!娘子果然明白。”祁承佑惡略的用下腹在鄭錢的身上輕蹭著:“非是為夫無能,實在是不能如此啊。”
“你!”鄭錢被他欺負地死死的沒話說,又不敢叫罵出聲,隻能隨他去了。
“嗬嗬,”祁承佑笑的無比奸詐,手下更加的放肆,“等著些紛紛擾擾的爛事都過去了,為夫就帶著娘子去過我們的小日子去。你可舍得這帝都的富貴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