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都不敢挪動脖子,賽秦瓊轉悠著眼珠子看了看撲倒在地、捂著腰眼呻吟不止的那青皮混混,再聽聽身邊那捂著鼻梁骨的青皮混混慘叫連連,頓時連說話都磕巴起來:“韓爺,您這可真是......這就是我手底下的人不識禮數,您別當真.....您有話好說,咱們好商量,啥事都好商量!”
拿著那牛角似的玩意在賽秦瓊脖子上輕輕一劃,韓良品看著賽秦瓊脖子上驟然閃現的兩條細細的彎曲血痕,慢慢地朝後退了幾步,這才將那兩支牛角似的玩意收回了袖子裏:“這事兒沒得商量——明兒這時候我還來這莊院,要是有一樣沒給拾掇齊全......賽爺,今後這四九城裏,隻怕就沒了您這號人物了?!”
伸手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脖子,賽秦瓊忙不迭地開口叫道:“韓爺,您這可就.......就一天的功夫,那我就是個神仙,我也弄不好您要的這場麵啊!要不您寬限我幾天,我這就找人想轍拾掇這莊院......”
理也不理滿臉驚惶神色的賽秦瓊,韓良品卻是再次倒背著雙手揚長而去。
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那被韓良品在腰眼上狠狠踹了一腳的青皮混混呻吟著湊近了賽秦瓊:“哎呀......可是踹死我了!賽爺,這他媽姓韓的,到底是啥來路啊?瞧著這兩下子,還真是不含糊啊?!”
仰起了腦袋,賽秦瓊也沒回應身邊那青皮混混的問話,反倒是急聲朝著那青皮混混低叫道:“你趕緊瞅瞅我這脖子上邊,有幾道血印子?是啥模樣?”
差不離把臉都湊到了賽秦瓊的脖子上,那青皮混混在仔細端詳半晌之後,這才朝著賽秦瓊應道:“兩......兩道血印子,曲裏拐彎的,倒是看不出是個啥模樣?!”
狠狠地打了個寒噤,賽秦瓊伸手擦了擦額頭沁出的白毛汗,心有餘悸地低叫起來:“趕緊叫人,照著韓良品原本列出來的單子,麻溜兒的把莊園裏拾掇出來!明兒韓良品再來這莊院的時候,但凡要有一點沒拾掇明白的.......爺要是活不了,那誰也甭指望有好日子過!”
瞠目結舌地看著麵色慘白的賽秦瓊,那捂著腰眼的青皮混混禁不住訝然叫道:“賽爺,您這是......您不是讓那韓良品給嚇.......給氣糊塗了吧?”
一腳踹在了那兀自捂著鼻子慘叫不已的青皮混混身上,賽秦瓊壓著嗓門吼叫起來:“嚇糊塗?我沒嚇死就算是膽兒肥的了!你們這倆棒槌平日裏跟著我在四九城裏溜達,估摸著是光顧著占便宜了,一點管用的玩意都沒朝著腦子裏裝!這位韓良品,甭說是我們這路人物,那就是四九城裏保鏢行的達官爺,見著了他也得是上趕著攀交情的人物!”
捂著漏風透氣的鼻子,挨了賽秦瓊一腳的青皮混混一聽賽秦瓊話裏的意思,頓時忘了喊疼:“有這麼豪橫的人物?那怎麼四九城裏從來也沒聽說過有韓良品這字號啊?!”
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那道血痕,賽秦瓊絲毫也沒好氣地低聲叫道:“就說你們是個棒槌!那四九城裏的齊三爺都能成了日本國的齊家行三爺,口外的那位阿傍爺,怎麼就不能成了四九城裏的韓良品?!”
驚呼一聲,兩個受傷的青皮混混頓時忘記了身上的傷痛,異口同聲地低叫起來:“是口外那位.......可瞅著歲數也對不上啊?就口外那位主兒,聽說從宣統皇上退位那會兒,就已然是立了字號招牌,可這韓良品才多大歲數?”
膽戰心驚地搖了搖頭,賽秦瓊啞著嗓門指著自己脖頸子上的兩道彎曲血痕叫道:“可著口外有名有姓的人物數算一遍,除了那位人物,還能有誰是用兩支銀牛角當家夥什的?又有誰敢用這劃道論生死的牛角標記?!旁的先不論,趕緊招呼人去辦事,真要是明兒這時候還沒辦妥當,隻怕明年明日,就得是咱們仨的周年!”
忙不迭地點頭答應了,兩個賽秦瓊貼身帶著的青皮混混頓時撒腿朝著莊院外麵跑去。但還沒跑出去幾步,兩個青皮混混卻又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朝著賽秦瓊低叫道:“賽爺,那收拾這莊園、還有踅摸那些玩意的挑費、花銷.......”
狠狠一跺腳,賽秦瓊很是喪氣地低下了頭:“我掏!”
“這麼上趕著著急拾掇的活兒,還有那些個要踅摸來的玩意,這可都不便宜。賽爺,隻怕這回咱們得賠不少錢呐?”
“那也比丟了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