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在那羊腸小道上,田無極牽著大紅緩慢的走著,在他的手中,拿著一本《詩詞集》緩緩讀著,語氣中雖然有著欣賞的味道,但是臉色卻開心不起來。
把書揣進懷中,摸了摸大紅的腦袋,說道:“自從你和那小子上山以來,就沒有出過兩界山一裏範圍內,如今,那小子出了事,你也老了,這一趟遠門,算是還你奔馳山間的願望,也是去見那小子最後一麵了。”
大紅輕輕的嘶鳴了一聲,語氣中顯得有些悲涼。
不是它怕死,而是隻能見徐輪回一麵。
“他也在書上寫過,世間萬物,固有一死,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大紅,你的死,定然不是那飄飄的鴻毛之物,至少,即便是你死後,還能再救他一命。”
大紅精神顯得高漲了一些。
“沒錯,這是我天機算算出來的東西,你還能夠救他一命。”
大紅想要揚起前身,卻發現自己實在是力不從心了,用盡了全力,也隻好揚起半米的高度。
“好了,節省一點體力,畢竟,那劍鋒可是還有三十多裏的路程嘞。”
……
七月初一,那座似劍山峰上,那道盤坐在山頂的神秘人物再次睜開眼睛,身上的蜘蛛網相比較幾個月以前,又多了一些、密了一些,眼睛依舊很是渾濁。
“今日有客上山,看來,四十年靜修生活,要結束了。”那神秘人物喃喃一句,隨後雙眼放光:“想必,是那個家夥算出了一些什麼東西,既然如此,我也該醒了。這天下,有病,得治。”
隻見那人緩緩站起身來,高近兩米,站起來的那一瞬間,身上的所有髒汙全都被一種霸道的氣息泯滅的無影無蹤。
秋風起,秋意起。
那長有一尺的胡子隨風飄飄,那人似乎覺得有礙,右手拂過下巴,下巴的長胡子就被剃成了一抹山羊胡,再抹了一把臉,搓出一顆小泥丸,隨手彈出百丈之外,重歸塵土。
“客至,理相迎。”
頭發花白,年歲和田無極相差不大。
背著徐輪回的那男子來到劍鋒之下,並沒有貿貿然的衝上山上,而是把徐輪回放在路邊,幾人恭恭敬敬的低頭站在那裏靜靜等著。
良久,劍鋒上走下一道人影,看似動作緩慢,但三兩步便從百丈外來到山腳。
“有客來訪,老夫華益自然要下山迎接,不過,我們還得再等等。”
“華前輩,門主說你精通醫術,還煩請看看我們少門主怎麼樣了?”
華益瞥了一眼還在保持刺劍動作的徐輪回,眼神中沒有波動,說道:“這件事情,不著急,還要等著你們的門主來了,看看他怎麼說。”
沒過多久,喬信紅和那農婦也趕來了山腳。
那平凡男子和那冷豔女子為農婦讓開了一條路,冷豔女子皺了皺眉,似是在詢問。
農婦說道:“出了一點差錯,陽州和飛鴻去追杜信了,修攀在後麵押送習浩初過來,可能要晚上大半天的時間。”
冷豔女子這才鬆開眉頭,和自己的黑白武侍站在了一旁。
喬信紅看到那位仙風道骨般的老者,皺了皺眉,但是沒有多想,而是走向自己的徒兒身邊,準備查看傷勢。
就在這時,華益說話了:“你身上的劍意比較濃厚,那小子手中的劍不是凡物,雖然把吸收了很久的劍氣劍意全部傾瀉而空,但是依舊能夠引發它的過激反應,如果你想保住那孩子,你就離遠一點。”
喬信紅疑惑之時,不再靠近徐輪回,而是走到了離徐輪回十丈外的地方,幾乎脫離了群眾。
華益笑了笑點了點頭:“手握君子劍,想必你就是劍癡了,那孩子難道是你收的徒弟不成?”
喬信紅遙遙拱手,點頭承認。
“你倒是收了個好徒弟啊。”這個時候,華益把視線抬向遠處,說道:“老朋友來了。”
田無極遠遠的就看到了山腳下的那群人,走路的節奏並沒有加快,但是身旁的大紅卻看到了遠處那昏迷的徐輪回,立馬嘶鳴一聲,以它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徐輪回。
眾人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揪了一下。
紅馬向,情義揚。
大紅來到徐輪回身邊,華益並沒有阻止,同樣,他也是深受感觸靜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