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青青甚至有些殺氣,裴澤雖然不錯,但是裴家眾人可就不一樣了,裴澤那個爹裴圓琛可是領著兒子逛青樓的,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有他爹的姨娘,沒有希望這兩口子過的好的。青青自懷孕以來,很有些煩人的家夥過來說三道四,最後還是老實人裴澤大發雷霆了一通才止住了。
“你還好些,畢竟是公主,白家叔叔嬸嬸也是厚道人,白家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青青說完後,怕林鈺心情不好,又安撫道。不過也是實話,駙馬是不太敢明著納妾的,不然就是找削,而白家合家就那麼幾口人,同母異父姐姐殷素素那邊孤寡伶仃的,而且她才不管這回事呢。小白舅家江南程家倒是人丁不少,然而早就沒來往了,有些來往也都是來巴結林鈺的,再者隔得也遠著呢。
“放心吧,他要敢這麼做,我就休了他。”林鈺笑笑,然而一邊摸著下巴想,也不能讓準爸爸太閑著了,總要讓他體會到生孩子的辛苦,很輕易得到的東西人往往都不會珍惜。後世也有些渣男會在妻子懷孕時候出軌,林鈺看來他們都是太閑了,讓他天天忙個不停,他還有心思亂來不。
林鈺是有些打算讓小白忙一點,心疼男人也不是在這時候心疼的,必要他知道懷孕生孩子的辛苦,才知道更心疼老婆孩子。然而她設想了半天都是白想,她的孕期反應極其強烈,根本顧不上這些。
一點兒油煙不能聞到,就算是隔著老遠,也能吐了,原本就嗅覺敏銳,懷孕之後簡直有千裏聞香的本事,有時候一天都吃不了什麼東西。再者口味變的極其挑剔,她府裏的廚子一向都是極好的,然而一大桌子菜隻吃了幾筷子就撤下來了,害的可憐的廚師們天天加班忙亂不說,還特別打擊自信心。要不然就是想些千奇百怪的東西味道,比如說某天,林鈺突然想吃方便麵,還指定了鮮蝦魚板味兒的。
即使有林鈺的口頭指導,廚房先是摸索了好幾天方便麵的做法,而後開始糾結怎麼做出滿意的味道,然後十天後總算是弄的差不多了。林鈺挺高興的嚐了幾口,吐了!不僅吐了剛剛吃的麵條,把早上好容易吃進去的一點早餐也給吐了出去,端上來的丫環和廚子們被小白給罵了個狗血噴頭!
不光丫環被罵哭了,廚房的工作人員都快哭了好不好,也幸虧林鈺雖然反應強烈,理智還是在的,安慰的拍拍丈夫手臂,“不幹他們的事,隻是我身體的緣故。”
幾個嬤嬤也道,“駙馬不用過於緊張了,好歹也吃下去了一點不是?隻是這東西味道重,公主如今雙身子,吃不多罷了。”
小白一邊端了水給林鈺服侍她漱口,一麵還是怒氣衝衝,不過倒是放了小丫環一馬,開始罵廚子愚笨。其實小白也是實在急了,不然以他的性格素來溫和,斷不會輕易發怒的。
等情緒平息下來,然後轉頭又給廚房的工作人員發了相當於月薪的獎金,鼓勵大家再接再厲——再接再厲的被折騰。這錢收的確實有些燙手,然而卻也拒絕不了,就算沒有獎金,難道還能罷工不成?
如此折騰天天折騰著,林鈺自懷孕以來一個多月,別說胖了,倒瘦了六七斤,原本還有些圓潤的下巴越發尖了,眼睛也顯得越發大,因為精神不足,還帶著一點朦朧的樣子。殷素素這種硬心腸的看著都有些難過,送了自己家最好的廚子過來,宇文器聽說後賜了兩個禦醫輪班守著又送了兩個擅長清淡細點的禦廚過來,青青更不用說,更是著急。
這樣的情況下,林鈺別說想法讓小白忙一忙了,自己都快被折騰的不行了,而小白也不用林鈺想法子讓他體會懷孕不容易,他都快急死了,長了一嘴的燎泡兒,天天夜裏難以安穩睡著,也虧的他身體好,練武之人,不然光急就急病了,天天看著老婆都不夠心疼的,哪兒還有心情生什麼歪心思。
一麵恨不得把這孩子直接拽出來,狠狠揍一頓解氣,一麵又後悔自己那幾天沒控製住,甚至他看著林鈺那麼受罪,都偷偷起過把這孩子打了算了的心思,太折騰他娘了,一點兒都不孝順!他甚至都開好了藥方,然而終究下不去手,一則女子落胎本就傷身,一則林鈺雖然每日被折騰的夠嗆,每天眼睛卻是亮的,夜裏靠著他的時候也會說起孩子以後會怎麼樣,每次都慈愛滿滿,滿懷期待。
老婆和兒子選哪個,對他來說,還是老婆更重要,然而這孩子卻是老婆那麼期待著的,他也不可能真的硬下心腸來,何況終究是他的孩子,他和所深愛之人的共同的血脈。
所以他隻能加倍的折騰,折騰自己的同時折騰周圍的人,整個公主府簡直是雞飛狗跳,尤其是做食材生意的,有什麼稀罕東西往安慧公主府送就是了,很是賺了一筆。除了青青殷素素齊王這些關心的人,也有些人心裏暗暗稱願的,比如說在家裏頓禁閉的安定郡主亦或者宮裏的某個嬪妃。
“我看她這胎根本就保不住,都折騰多久了,還是這個樣子?”宮裏的生活極易讓人心裏變態,這位就是,隨著元家小姐和一個低級嬪妃相繼檢出懷孕,自己卻極少能見得天顏,柳家七小姐原本就不忿的心情也越發差了,私下裏便跟柳太後說酸話。
柳太後這才發現自己這個侄女兒竟然對安慧公主有些不忿,大吃一驚,“你這話怎麼這麼說的,好像盼著人家不好似的,我記得你和她沒見過幾次啊,難道什麼時候結下來什麼仇怨不成?”
柳七小姐,如今是柳貴妃了,一撇嘴,“我就看不上她這個樣子,不過是個半路子出家的公主而已,沽名釣譽之徒,裝出一副樣子善良溫柔,怎麼讓人喜歡的起來。”
“別人怎麼是沽名釣譽了?安慧公主為人誰不稱道,別的不說幾十上百萬的銀子,你舍得捐出去嗎?”柳太後一看這勢頭不好,訓斥侄女道,“再者,就算她再怎麼不好,她對我們柳家有什麼不好嗎?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她提點了一下,未必能那麼輕易的了結。我叫你學她,是為了什麼?太上皇的三個皇子對她都有意思,你可見有人說她什麼不好嗎?那薛詠詩不過是得了些王孫公子的讚譽,就名聲有些不好,那還是戾王寵妃都落了下成了,何況這樣的。”
“最初和七殿下的時候,也有人說她不是吧。”柳貴妃還是了解林鈺的,略有不忿。
“如今呢?還有人說她不好嗎?太上皇早就後悔了,當日沒有隨了老七的意思,這麼個好姑娘沒有落到自己家裏。我們如今名聲也不好,既然如此,那也隻好低調做人了,別管你是真的好,還是裝的好,堅持下去,總能見效的。”柳太後恨不得把這個侄女兒的腦袋劈開,把這些東西給塞進去。
柳太後是真沒想到自己侄女竟然對林鈺有了敵意,真是作死,不管是讓林鈺察覺了,還是殷素素齊王一係察覺了,亦或者皇帝本人察覺了,她都是個死字,林鈺再好脾氣,也絕對不會對一個充滿敵意的嬪妃視而不見,就算不下狠手,也絕對不會容許她得寵,保不準和柳家也要翻臉的。
一時說了半天,讓柳貴妃保證了半天,柳太後才讓她回去了,自己又歎了口氣。
“太後為什麼歎氣?”身邊宮女海棠問道。“柳貴妃不是答應了嗎?”
“我是說,柳家選錯人了。”柳太後喟歎道,“本來想著是選個溫順脾氣的,就算不會讓皇上太寵愛,也不會讓皇上討厭,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有這麼個孤拐脾氣,心氣也不平和。看來爹不行,姑娘雖然看著也不錯,然而終究是有些問題的。”
“太後的意思?”
“派個可靠的告訴我兄長,再從家裏女孩子裏選幾個出來我看看吧,務必要父兄都可靠爭氣的,女孩子也要聰明的,相貌上反正柳家的女孩子再壞也不會壞到哪裏去。”柳氏閉上眼睛,陽光照在她依然美豔的容顏上,竟有幾分滄桑之感。“看剛入宮時候的情形,誰想到元家女兒竟會是最受寵的?”
最近新懷孕的元家小姐已經即將被冊封為惠妃,任誰都沒想到,最得寵的竟然不是獨孤家小姐,而是元家小姐,除開朝堂上的考量外,很明顯宇文器對這位確實更滿意。
柳貴妃還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即將受到挑戰,她麵上服氣了,心裏還不忿,猶自暗暗期待著林鈺這一胎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