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們兩個慢慢踱步進去的時候,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所剩無幾,表哥和那桃花公子正靠在一起,微眯著眼幹睡。我不由得有些傻眼,怎麼累成這幅模樣?我低聲問身邊一臉無奈卻輕鬆的人:“公……子,你們一路怎麼過來的?”那公子眉眼一彎:“施姑娘,在下範蠡,字少伯,姑娘叫我少伯就好。”我點點頭,依言喚道:“少伯。隻需喚奴家夷光即可。”他輕輕點了點頭,有轉過頭去看酒足飯飽,睡意濃濃的兩人,微微歎了一口氣:“夷光,實話說,你走後,我與絕塵本想跟著你走,可是……”他苦笑一聲,“少禽非要走你指的方向,我們隻好依言。後來,我們走到一處斷崖,才知道少禽又忘記了。”“又?”我敏感地抓住這個詞,輕輕擰起眉來。他看著我點點頭:“少禽近年的記憶力衰退得厲害。經常記不清東西。”我點點頭,蹙著眉看了看表哥。
“後來,我們得到一位砍柴老翁的幫助,才找到了安坑村。我們本意是要找村人問路,可少禽他非要主動帶路。所以……”他欲哭不得地看著我,我看著表哥,捂著嘴“咯咯”地笑。沒想到表哥那麼愛護我,這表明了就是要他們吃苦頭嘛!範蠡微笑著看著我。我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悄悄地用手捏住表哥正在打鼾的鼻子,調皮地朝範蠡“噓”了一聲。他含笑點了點頭,表示不點破。
表哥的呼吸漸漸渾濁起來,嘴巴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眼皮也有了要睜開的趨勢。我連忙放開手,貓著腰跑進廚房,然後扳著門框偷看。隻見表哥悠悠轉醒,睜大了眼,一臉無辜地瞪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已經坐下的範蠡。“少伯,剛才怎麼了?”他憨厚地問,同時推了推皺著眉閉著眼的桃花公子,那桃花公子皺著眉醒來,微寒的目光緊緊地鎖著兩人。我一驚,這絕不是會對好友的眼神。這個桃花公子,我皺眉,估計不簡單。
我轉過身去,開始收拾廚房。一邊歎氣,表哥帶回來的人,個個都是麻煩。
“表妹!”表哥興衝衝地跑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真是聰明!都給我們準備好客房了呀!”我白了他一眼,故意嬌聲道:“多謝表哥誇獎,奴家承受不起。”表哥一怔,又湊過來,輕聲到:“夷光,不要客氣,都是自己人。”我疑惑地看著他,目光越過他,看向一臉不耐的桃花公子,挑著眉看著表哥。他隻微微一笑,並不解釋:“自己人。”我氣惱地推開他,瞪了他一眼:“去去去,睡你的覺去!”他“嗬嗬”一笑,眼神卻忽然一凜:“夷光,知道太多不好。”我一怔,朝他點了點頭。
他又笑,然後走了出去,對著不知道在說什麼的兩人招呼:“走把,我和少伯睡一間,絕塵你自己睡一間。”說完,拉著範蠡便進去最左側的一個房間。桃花公子倒是沒有那麼著急,他慢慢地起身,微笑著晃過來:“唔,夷光是吧?”我剛想和他客氣,又想起了表哥的話,於是聳聳肩,點了點頭。他的桃花眼優雅地半眯,微微笑著,卻不帶半點溫度:“你可知我是誰?”我點點頭,將袖子卷起,開始收拾碗筷。“那……我是誰?”他魅惑地聲音響起,卻是在我的耳畔。
我一怔,抬頭去看他,卻見他一臉笑意,目光卻深沉。我蹙眉,沉吟了一聲:“絕塵?”他麵色才有所緩和,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最後咧嘴一笑:“夷光,你真漂亮。”我厚臉皮地點點頭,也真心稱讚他:“絕塵公子,你真像一朵桃花。”他驚異地看著我,仿佛在驚訝我的比喻。我朝他微笑,直接說明:“早晨和剛才,我防備著你們,才顯出女兒態的。我本來也是個山野村婦。”“哦——”一個“哦”字拉得老長,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收拾好碗筷,轉身離開廚房,頭也不回地招呼他:“我累了,睡覺去了。”身後沒有回應,我暗自舒了一口氣,旋即又皺起了眉,這些人,到底是要多留個心眼。
我幽幽歎了一口氣,表哥,你可真是給了我幾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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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哈,鴨子最近去外婆家,才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