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遇傾城色(3 / 3)

“公主,還不快謝恩!”紅衣主管看著哭成淚人的公主,怕她壞了禮儀,小聲對公主說道。

“謝父皇恩典,兒臣領旨。”早已哭成淚人的臨安哽咽道。即使心中千萬個不情願,她也不敢違逆她父皇的旨意。

轉眼六月

金陵城被轉點的喜氣洋洋的,家家戶戶掛上了紅燈籠,就連連日的陰雨也停了,老天放晴開來。

一座宏偉的府邸前,人聲鼎沸,車馬如龍,隻見朱漆重門上,懸掛著一塊金子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幾個大字,書:韓國公府。韓國公,就是曾經的宰相李善長的封號,這位國公爺輔佐當今聖上於群雄逐鹿中崛起,改元建國後成為左丞相,封韓國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謂極盡經榮華富貴,雖已年老致仕,但現今又與皇帝結為兒女親家,不可謂不權傾天下。

“中書省右丞相胡大人賀禮:金釵一對,夜明珠一顆,禮金兩千兩。”

“戶部尚書於大人賀禮,珍珠一斛,玉鐲一對,禮金一千兩。”

“禮部尚書唐大人賀禮:綢緞百匹,玉佛一尊,禮金一千兩。”

“魏國公徐大將軍賀禮:蘇繡百匹,金鴛鴦一對,禮金一千兩。”

……。

前來祝賀的大人還未進府,執事的家人便唱禮詞。門外之人更是當今的權貴,個個綾羅玉身,彬彬有禮,在門外互相打躬作揖。

整個金陵城都沉浸在一片喜氣之中,除了他。

劉長遠包下了金陵最大的客棧“居雅間”,偌大的客棧裏隻有他一人自斟自酌,一雙星目早已呆滯,雙眼無神,麵容憔悴,就連束發也淩亂了。客棧的小二見他自顧自喝酒,倒也樂得清閑,如此富家公子在金陵城倒是多見,隻是眼前的這位,雖然出手闊綽,卻好似心中積了無限鬱悶卻無處發泄一般。小兒搖搖頭,心道,若我是如此富家公子,豈不樂得逍遙快活,那會在此鬱鬱寡歡。各有各愁罷了,窮人想富貴,富貴之人身在富貴卻又有其他所愁,這愁,比窮人的來的更虛幻,也更加無法理解也難以解決。

“小二,上酒!”劉長遠嘶啞的聲音喊道。

“來了。”

隨即一壇散發著清香的就被端了上來。這酒是二十年的竹葉青酒,若是會喝酒之人,必然知曉,竹葉青至二十年時,最烈,過了二十年,便轉淳厚,五十年的竹葉青,水也似,隻是香,入口清淡,後味卻是淳厚無比。劉長遠是懂酒之人,此間要的二十年的竹葉青,便想著這酒的衝勁衝散他心中的積鬱。無奈,借酒澆愁,愁上加愁。

“臨安,你今天出閣,我恨不能執子之手啊。我曾想,高中之後借機提親,可老天連一次科舉的機會也不給我啊。永不敘用,哈哈,聖上說,永不敘用。永不敘用也就罷了,讀書之人,在朝心憂天下,在野心懷君上,我亦是商家子弟,縱使不能致仕兼濟天下,也可從商調劑四方。可,沒有你,我做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有什麼用呢!”

說到此,劉長遠手一揮,把桌上的酒杯酒壇全部拂下桌去,一陣陶瓷碎裂的聲音,而壇中杯中隻酒,全部灑在地上,散布開去,一陣濃烈的酒香頓時充溢了整個居雅間。

在一旁的小兒見狀,趕緊過來扶住這位公子。“公子爺,您息怒,請問府上在何處,我送您回家吧。”

“家?我孤家寡人一個,哪裏來的家?”隨即撥開扶住他的小兒,又掏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就出門去。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國公府外

車容嚴整,禮炮齊鳴,嗩呐更是點綴出歡慶之意。不遠處的迎親隊伍,以公主金冊、玉圭及封敕駙馬都尉的全套儀仗鹵簿為前導,新郎李祺披掛紅緞騎在高頭大馬上。臨安公主喜轎前後由數百名帶刀侍衛保護,兩旁各列數名宮女,皇家儀仗,宏華磅礴。而在喜轎後麵,又是數十名手捧皇室嫁妝的太監,嫁妝琳琅滿目,珠光寶氣,璀璨生輝,不知其中有多少夜明珠,多少珍珠珊瑚。而在儀仗的最後,跟著眾皇子的送親車駕,太子朱標和燕王朱棣更是親自到場。如此的隊伍,一方麵顯示了皇家的風範,一方麵也是當今聖上有意要告訴天下,定天下不忘功臣,李家聖眷正濃。

迎親隊伍到達國公府門前,經過祖宗繁瑣的儀式和皇家祭告天地的儀式,新郎用一根大紅彩綢從喜轎裏遷出了蓋著喜帕的新娘,至門前,喜樂大作,公主蓮步輕移,跨過火盆,從此,她便是李家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