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鈴蘭不可避免的遲到了,頂著眾多同窗的注目禮的壓力,硬著頭皮走回自己的桌子前。
上了高中,老師是不太追究遲到這種現象了,但是被打斷上課也是很不爽的,斜著眼睛看了葉鈴蘭一眼,沒說什麼。
這樣葉鈴蘭更加不好意思了,感覺屁股底下的凳子隨時會被抽走,如坐針氈。樂攸和扭頭看了她一眼,發現這貨一臉窘迫還沒緩過神來,不由得對她跑去了哪裏感到好奇。他就一直在樹林旁邊看著,等到上課也沒看到葉鈴蘭和那個女生出來。
說起來在秋平川總能遇到有趣的人和事情,有一次樂攸和在大街上看到一個男孩對著空氣說話,而且還笑得很燦爛。那個時候他就不疑有他,他知道那個孩子一定看得見世界上生的另一種形態。他並不是一個嚴格的無神論者,事實上他很相信世界上有“人外”這種東西,這和他的奶奶——一位曾經在梧桐學院教過書的老教師——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的奶奶就是擁有靈視的人,常常給他講一些他沒聽過的有趣事,或者是一些傳說,風俗,說法。總之,小的時候樂攸和最佩服奶奶了,他自己沒有那種力量,所以對於另外的非人類世界也是相當的向往。
這不算什麼好事,好奇心總是會付出代價的。
在樂攸和十多歲的時候,一場風寒來得蹊蹺,大病了三天,高燒差點沒醒過來。後來樂攸和是明白自己犯了口忌,雖說童言無忌,偶爾還是有破規矩的時候。
此後樂攸和雖然感興趣,卻也不常語怪力亂神了。
不過此刻樂攸和也說不清楚自己對女孩的懷疑,或許隻是出於一種直覺,他覺得女孩或許沒有表麵看起來那樣簡單。她說不定和奶奶也是一樣的人呢。
樂攸和絲毫沒有注意到現在是上課時間,而他一直保持著歪著腦袋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葉鈴蘭。葉鈴蘭本人沒有察覺到,但是老師察覺到了,推了一下眼鏡,狀似不經意的經過樂攸和身邊然後用書殼敲下去。課程沒有受到影響,同學們甚至沒有注意到發生了什麼,隻有樂攸和一個人忍痛默默扭回頭,低下頭看書。
這就是老師的定力,哪怕是看到底下有男女生眉目傳情都不會像幾十年前的老學究那樣大發雷霆打斷課程。課程才是最重要的,老師的定力一直維持著他的良好形象以及無法忽視的威嚴。
葉鈴蘭也在若有所思。她在想槐樹林裏麵的少女,以及對於忽然出現的狐狸身份的懷疑。狐狸的樣子完全不像野生慣了的妖,相反,她對於人類之間的關係,情感紐帶都相當清楚,種種跡象表明狐狸在人世混了不止一年。看來俟玄也是找了個簡直資深到老油條的級別的保鏢,不得不說他下功夫了。但是,葉鈴蘭就是覺得狐狸眼熟。
好像在某個地方見過,然而又沒有印象,似乎也不是在特定的地方見過的感覺。
次日,葉鈴蘭抱著一罐茶葉偷偷摸摸的跑去了槐樹林。這一次沒有那個小院的場景,敬紫就在樹下坐著看她。
看到女生一副偷雞賊的樣子,敬紫就笑了起來:“昨天也沒見你這麼猥瑣,為什麼一晚上的時間你就由木頭進化成了雞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