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暗,落葉紛紛,大雁南飛,風瑟瑟,絲絲冷。一位白發朱顏的老人,站在路口,一直往著遠方,在她的身後,站著一排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會一個拄著棍的人便映入了大家的眼簾,老人不禁向前走去,她的眼睛裏布滿了淚水,拄著棍的人多想加快步伐向前走去,可他很無奈,因為自己隻有一條腿,一不小心他便摔倒在地上,這一摔似乎牽動了所有人的心,大家都紛紛向前去,白發老人大步向前扶起他,他看這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臉龐,突然失聲痛哭起來,白發老人也放聲哭了起來,這時一個紅著眼睛的女子,帶著個子比自己高的三個青年男子過來,女子對他們說:“叫爹。”三個男子齊聲叫道:“爹!”白發老人說:“十年了!”拄著拐棍的人一條腿跪在白發老人的麵前,遲遲不肯起來,他哽咽著說:“娘!兒子不孝。”十年幸酸淚,一朝欲流幹,後麵站著的人無不動容,都不禁的流起淚來,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了上來,他半蹲著將跪在地上的人扶了起來,老人說:“回來就好了,都不哭了。”說完大家就扶著他回去了。
時光飛逝,轉眼十年就過去了,十年前的別離,十年後的相聚,有歡喜,有淚水。
子明眼看著要堅持到最後了,可世事難料,他任然被惡魔將生命吞噬掉了,在他人生的最後時刻,他終於懺悔了,他後悔自己沒有真心對待過一直愛著自己的女人;他後悔以前沒對兒子多點父親的愛;他後悔不能孝敬自己的母親,頃刻間似乎有太多的話想對兒子說,又想對母親說,可惡魔的手沒讓他說完便把他拽走了,不過他任然比別人幸福,因為他是躺在親人的懷裏走的,也是親人的手將他的眼睛合住,不過這個親人此時血流不止,漸漸就昏迷了。
守柱的左腿被殘暴的敵人砍掉了,但他任然堅強的活了下來,他又回到了家人的懷抱,在這裏他可以盡情的吃,盡情的睡,可以買上十隻烤雞,把之前的損失都彌補回來,可以吃著烤雞將一壺美酒灑在麵前,與自己同生共死過的親人陰陽對飲,並將一切的煩惱都統統拋到腦後。
炳燚是幸運的,上天一直都在眷顧著他,雖然文文弱弱,但在戰場上卻絲毫不留情麵,他殺敵無數,幾次救主有功,本可隨主封官,他卻心係家人,拋棄榮華富貴,選擇平平淡淡。他回來之時,官兵相送,敲鑼打鼓,歡天喜地,初見兒子,竟不知其名,兒子初見父親,顫顫巍巍,遲遲不肯開口叫“爹”,雪蓮見兒子,欣喜若狂,泣不成聲。玉祥見到兒子,自然為他驕傲,覺得他的手握筆太輕,就該握刀,握槍。劉雯見丈夫,先是一拳,又是一腳,怪他去了太久,日日牽掛。
子明自是早早就回了家,今年中秋月如生了一子,乳名叫團圓,象征合家團圓,玉琳抱著孫子,將自己內心的痛壓了下去,她白天歡喜,夜以淚洗麵,白發人送黑發人,最是傷悲,十年前馬車上看了一眼,竟沒想到那是母子的最後一麵,她怪自己當初沒能仔細的看看兒子,現在都記不清他的模樣了。
在文武的記憶力,沒有母親,隻有一個鬱鬱寡歡的父親,可自己記得也不太清楚,父親的死,他並沒有流淚,因為他不知道眼淚能用來做什麼,小小少年,竟比大人成熟,在他的人生裏,似乎一切都是灰暗的,他渴望光明,但又害怕光明。
趙家莊被夷為平地,但大家都對此地戀戀不舍,於是又在故土,重建家園,年底入住,合家團聚辭舊迎新,和和美美共過佳節,鞭炮聲,歡笑聲應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