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暗與白晝反複在窗外的雲變閃出一層又一層淡淡的光暈,當又一次清晨的來臨時,安塵的房間又來了一位訪客。
穿著華麗的豔紅色抹胸裙,裙擺和胸前用金銀色線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耳邊一對大蝴蝶耳墜閃耀著,臉上掛著妖豔詭異的笑容,鳶來到了安塵的房間“養了些時候,這小貓倒有些樣子了?小貓,身體好點了麼?”
“好些了,你是?”安塵被眼前的女子驚住了,自從來到淵宮已有半月了,看到的大多是一副靜謐嚴肅的景象,寥寥來過幾次的菁,光看麵容和這個女子有七分像,但氣質上卻是天差地別。
菁從不多說話,看著她每每安塵都會覺得有種寒意自心底發來,就連每天來送飯的侍者,也是從不多言一句,一臉的冰山,可是今天看到的這個女子確是完全顛覆的感覺,“你,也是淵宮的人麼?”
“嗬嗬,姐姐撿的這個小貓著實可愛的緊呢,我自然是淵宮的人了,撿你,哦,不是,救你的人是我姐姐,菁,我是她妹妹,我叫鳶,我們是這淵宮裏的鎮宮祭司,目前嘛,也就我們兩個祭司了,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跑了,看來姐姐還真是什麼都沒告訴你啊。我這些日子聽說你已經大好了,剛好忙完手頭的事,就來看看,看你的樣子,大概這幾天就要開始訓練了,我真是有點期待呢。對了,菁讓你怎麼叫她呢?小貓。”
“大祭司讓我叫她主人。”安塵回答,眼中閃過一陣悲涼。
“看來小貓不喜歡姐姐的稱呼啊,”鳶吃吃的笑著,
“才不過一個孩子,她也太較真了,你畢竟不是那個人啊,你既然不喜歡,就不用那般叫我了,叫我鳶姨就行了,不過姐姐既然讓你叫她主人了,那說明她真的動了好好調教你的心思了,你縱使不喜歡也好好受著吧,畢竟這麼些年了,她也隻準了你和那個人叫她主人的,你的能力看來吸引了不少人呢,連基本上從來不管事的上麵那位昨個也發了命令讓我們好好調教你,弄出個樣子了帶去給他看看呢,你之後的日子恐怕要辛苦點了,對了,聽姐姐說,你一直在追問你父母被殺的事,這個事我會幫你去查,但是,要想知道結果就得當你能讓我們覺得你可以出淵宮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否則你出去也是送死,知道麼?”
“是。”安塵低頭回答道。
“真是個安靜的孩子啊,你好生休息吧,訓練從明天開始……”當安塵抬頭時候,發現鳶的聲音已經遠了。
安塵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不斷變幻的雲彩,‘訓練啊,明天麼?我還活著,究竟為什麼不願離去呢?鳶,倒是個很不同的人呢。’像溺水的人一般,一些痛苦卻模糊的記憶總是出現在安塵的記憶裏,一次又一次,且愈發難過。
當安塵醒來的時候,卻又什麼都無法記得,隻是那些模糊的影子,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夜裏,大廳裏還有兩個身影,“姐姐,這個孩子的事我都查清了,你一定想不到她是誰的孩子,”鳶的臉上罕見的失去了笑容妖豔的表情,而是一副嚴肅的樣子。
“看來調查結果很出人意料呢,說吧。”菁回答。
“你還記得薔姐麼?”鳶抬頭望著菁,語調中竟包含著幾分期待,麵容中似也多了幾分溫情。
“當然,那是我們最初的溫暖,我怎麼能忘記呢?”菁回答,微微顫抖的語調竟無法保持往日的冷靜。回憶隨即翻江倒海的伴隨而來,這姐妹倆都是孤兒,是被上一屆淵宮的訓導祭司從街上撿回來的,驀然從每天饑寒交迫的狀態轉變到在淵宮中的華衣美食,讓兩姐妹覺得到了天堂。
可是,僅僅不到五天,一切都改變了,原來訓導祭司撿這些孤兒是為了為淵宮訓練殺手,兩姐妹很快被和很多孩子放在一起,每天,祭司會教導他們很多東西,從冷兵器格鬥,暗殺,用毒,暗器,陷阱等等,孩子們每天都承受著非人的訓練,每天都有人死,完不成任務要受罰,連同情隊友都會受罰,漸漸地,這些孩子都被磨練成了沒有感覺的冰冷兵器,沒有感情,甚至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