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坡陵的上端傳來重重的人影,向這邊圍來,立時將這一隅掀起一抹濃厚的蕭殺之氣,卻忽穀扶起柚如,細和的問道:“可否…能走。”
柚如毅然如常的回道:“不礙事。”
卻忽穀見她如此逞強,也不說破,並要轉身離開,柚如修了修邊幅,將皺襞的裙縐捋捋,不想卻忽穀突然又轉回身來,自己的額頭幾乎並要碰到他的鼻梁,聞其謙卑的言道:“危急時刻,也顧慮不得,剛才多有冒犯,希望姑娘…包涵,對了,那支屏釵作廢了,等以後再…賠還給姑娘吧。”
柚如後退一步,從肩頭上撕下一片衣衫繞了過來,竟然柔意綿綿的幫卻忽穀包紮起肩上的傷口來,口中喃喃的斟酌道:“我說過我不叫姑娘,我叫柚如,木由的如。”
那一群人影越積越多,頃刻並到眼前,竟然是侯景的羯兵,看來敵人早也迎陣以待,單等他們前來自投羅網。臨危時刻,一陣密布如雨的火矢鋪天蓋地的撒來,燒殺的這群羯兵四散逃竄,卻忽穀護著柚如打翻幾名羯兵,避到了灑落了一地也傾覆的廄肆旁,一簇火矢恰逢這時落到稻穀上,“砰”地一聲瞬間即燃燒了起來,柚如險些被燒傷到腳,她盯著這砰然燃燒的穀粒,疑惑的道:“怎麼這稻穀,會瞬間燒成這樣,太可怕了。”
幾名還在燃燒著的羯兵,晃轉著熊熊的烈火向二人疲於奔命的撲來,卻忽穀凝聚僅存的一口勁氣,一拳搗出,將撲來的羯兵一一擊倒,難料一人趁著這火矢淩亂的當口出手隔開了卻忽穀與柚如,暇空他還鉗出一肘,擊在卻忽穀的肩傷處,迫使卻忽穀來不及應措反擊,此人覷準機會,一擊得手,想必早也蟄伏於畔,伺機而動。待他將柚如擒獲並搭捋出兩根手指頭扣掐著她瓷白若春水的脖頸,沉聲而道:“卻兄亡死人‘狙霊’勸上,可否束手就擒,我好顧全這位…嘿…你的紅顏知己。”
卻忽穀瞧見卻是那被自己一拳轟出至摔下坡陵卻不知所蹤的那偷襲之人,不禁挾怒道:“呸,卑鄙小人,毀人清譽,她那裏是我的什麼紅顏知己,不過萍水相逢而已,希望你不要殃及無辜。”
憑空中一輪流矢射來,全數插在這掐製住柚如的偷襲之人的身邊,束縛了他的行動,卻忽穀趁他被遏製,溜身穿梭,襲擊這人扣住柚如的那兩根手指頭,這狙霊忒也厲害,掐住柚如的兩根手指竟然如琵琶亂彈,卸開了卻忽穀的伸手一擊,待卻忽穀又回轉猛啄向自己的手臂時,他的肌肉卻驟然地軟化,卻忽穀的這一擊“鳥啄”如陷入泥淖裏,無法奏效,然而此人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反擊,竟然將臂幹賁梗作硬,彈震卻忽穀的手臂,卻忽穀隻覺觸手酥麻,顫紊痹畢,更牽動他肩上未愈合的傷痛,插在身旁的流矢是一陣杆頭被消尖的木幹,如山林罅隙的鉗製著二人。
狙霊運肘戳斷兩根阻礙的木幹,將柚如推到一邊較粗的一根木幹上,依然臂伸用兩根遒勁如紮的手指遠遠的掐著她的脖頸。卻忽穀見柚如幾乎被掐的透不過氣來,強忍著翻騰的內腑,揚口一張噴出早也抑製不住快噴濺出的淤血,而他烈性漸然,將他闊敞的蒲掌越張越寬,如幻夢靨的摧送著這一片飛散開的血水,凝水成器的拍打向扣著柚如的狙霊,那瞬間抑揚頓挫,遇強則強,迸發至極點。但見得繁複如棱刃的“水器”氤氳彌漫,灼厲非常的如跗骨之蛆的射到狙霊的麵前,他猝不及防,竟然撼山推嶽般擊的他如觸火爐熔漿的向後猛退,而他一身的衣衫襤褸破爛,被灼裂出無數個大大小小的窟窿,在他酷手之下的柚如也遭池魚之殃,滾熱的灼烈之浪撲麵而來,幾乎將她如緞的肌膚烤皺,甚好隻是消融了她質好卻因日久不鮮的衣裳,恰時逢漏穿過來的灼熱血點濺灑在她的臉上,熱氣滾滾燒燙如煮,哪模樣蒸騰如霧,濕潤鬢發,因燙熱而使臉色紅暈,竟催發了她的煙色至嬌顏如花的綻放。
狙霊急退之息,扣住柚如的手指一鬆滑落,但巧捏的勁道還是在放手間,如一撥“陀螺”的一滑,接著柚如盡然被帶的往邊側旋轉,但因卻忽穀的“凝水成器”而化作氤氳水汽濕潤了她纏貼肌膚的衣裳,阻止那一股巧施的勁道,不至摔倒,旋動中她在緊貼衣裳的身段苗條下,飄換甫拂間一支火矢射來,掠過她的發梢,劃破了她肩胛的披裳,燒焦的衣邊卷口胡臭,劇烈的糙紮不禁擾亂著柚如想穩定身形的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