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國都——上陽。
城門緩緩打開,一騎人馬由城門入,人群立刻湧過來,熙熙攘攘,比肩接踵,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匹雪白色的駿馬,馬匹毛色光亮順滑,一看便是千金難得的寶馬良駒。那匹白馬倨傲地踢動著前蹄,魁梧的身形聚焦了眾人的目光。
然而,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馬背上的男子身上,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身披銀白色的戰鎧,有萬夫莫敵之勇。人群中一名情竇初開的少女紅著臉,開口扭頭同身邊的女伴說:
“若是將軍能多望我一眼,那便知足了!”
“這可不能亂說,小心給馬車裏坐著的將軍夫人聽見了,仔細你的皮!”身邊的女子戲謔道。
車裏的女子聽了這句話,一抿朱唇,這句話雖是戲言,但卻說到她心裏去了,她是皇甫將軍的嫡長女,皇甫錦若。家住霞安城,便是西秦與北燕的邊境處。而她皇甫錦若,霞安第一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小便通曉“四書五經”。
南宮傲天自幼向她父親習武,直到十五歲時,才回到上陽。她對他日久生情,多少年來,情愫暗藏心中。
三年前南宮傲天來到邊關,征討被北燕占去的城池。她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哪知離別多年,他已有了心上人。對待自己,冷淡了許多。她無意看見那個繡著木槿花,題了晴嵐二字的帕子。錦若心中萬般絞痛,問他此事,他隻說晴嵐是他的愛人,此生非她不娶。
她愛他,可他的心裏,隻有那個晴嵐!他的夢中,總是呢喃著晴嵐這個名字,值得他那般念念不忘的女子,必然是風華絕代的名媛!
數月前,父親身患惡疾,不治而亡了!她和她跪在父親病榻前,父親說出要南宮傲天娶自己之女為妻,畢竟逝者為大,他隻好忍痛許下諾言,三軍還朝之日,他便向王上請婚。皇甫將軍微笑著點了點頭,便咽了氣。
母親早逝的她如今無依無靠,隻能同未來的夫婿一同回上陽來,等待王上允婚,婚事一旦定下來,她便和他一起為父親守喪三年。
南宮傲天並不愛她,不過她相信,總有一日,他會徹底愛上自己!皇甫錦若嘴角掛上一抹輕笑,微風掠過車帷,帷幔被風掀起,車中的她,穿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頭戴鏤空飛鳳金步搖,柔順的長發挽成淩雲髻,粉麵含春,一雙美眸中媚意天成,朱唇不點自紅。手腕上戴著名貴的金鑲玉手鐲,在日光下閃爍著奪目的金光。
車外的人兒看的癡了,竟有如此美貌的姑娘,也對,隻有這般標致的女子才配得上所向披靡的南宮將軍!
一行人到了一座府邸前,深紫色的大門前圍滿了人,一名紅衣裳的士兵跪在馬前,
“啟稟將軍,將軍府到了,此時將軍是先入宮還是直接回府?”
“即刻入宮!”南宮傲天薄唇微啟,口吻帶些不可違背的命令,他回頭望了望馬車,心中久不能息,晴嵐,此生我定要負你了!尊師已逝,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命難違,為此,他不得不娶皇甫錦若。
隻是,晴嵐的心裏會有多麼痛苦,三年的光陰,白白等了他三年。掩飾住滿目痛色,目光遠眺。
“將軍,前麵便是宮門了,請將軍下馬!”
南宮傲天剛下馬,皇甫錦若便提著裙,粘了上來,抓住他的衣袖不放,南宮傲天麵色一黑,一把將她甩開,皇甫錦若沒站穩,一個趔趄,重重地摔在地上。
“皇甫錦若,答應你的事,本將會做到,但是,還請你自重!”
皇甫錦若吃痛,一雙美眸中噙滿了淚水,倒是顯得楚楚可憐了。
“將軍不喜錦若,何必要請王上賜婚?和那位晴嵐姑娘在一起,豈不更好?!”
這話一出,南宮傲天心裏頓時揪疼,晴嵐,她還好嗎?如果知道自己來宮裏不是為了看她,而是為了……那她的心該有多痛?!
“皇甫錦若!本將隻為報師恩才答應娶你,望你不要得寸進尺,夫妻隻是虛名,休要有半分逾越!”
言畢,不再理會她,拂袖而去。皇甫錦若暗叫該死,起身跟上去。
眼前便是西秦王宮的大門了,紫檀木雕刻著一龍一鳳蜿蜒在大門兩旁;兩個黃金做的龍頭作門把,把手旁分別鑲嵌著兩顆晶瑩剔透的紫晶珠子;而遠遠望去,代表王權的鑲滿黃金的朱紅色大門,在光下甚是耀眼。門口佇立著一對金獅,麵目威嚴,瞪著一雙犀利的眼,似乎在向外來者宣告王權的至高無上。侍衛們守著這扇黃金大門,不敢高談闊論,一臉的嚴肅,目視前方。
宮門開啟,南宮傲天先走進去,皇甫錦若緊緊跟著,心裏暗暗讚歎,這皇宮真是氣派,光是宮門比官家府邸的大門闊氣百倍。
南宮傲天在劉侍臣的帶領下,往大殿的方向去了,皇甫錦若隨著宮女入禦花園等待。
石子鋪成的小徑邊,鈴蘭散發出淡淡的幽香,名為裕華的涼亭外,菡萏池中芙蓉清香沁人心脾。宮女領錦若踩著池中青石至亭中,那宮女屈身道;
“皇甫姑娘,請在涼亭中歇息片刻,待將軍下了殿奴婢自來尋姑娘,奴婢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