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我敲著牆壁,卻沒有人回應。
第二天我才知道出了事。保護我的人變成了及雨,代替禦魂的女子就是昨夜給哥哥泡茶的女子。
我問及雨,“及川去了哪裏?”
他卻一直沉默,我就知道,一定是哥哥。我飛奔著去了哥哥的房間,不巧真是清晨,我衝進門去,兩個人看著我。我的心哽住了。
舉案齊眉,白頭到老是有情人的誓言,我一直不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絕情的哥哥的身上,一直不相信會有那麼一個女人,會得到哥哥的愛,若是非要有一個人,除開天下,是哥哥的摯愛,我相信,那個人,會是我,因為,我,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哥哥了啊。
可是現在我知道了,自己是多麼的幼稚,男子深情款款的給女子描著眉,從眉頭至眉梢,這是一種多麼平淡樸實的感情。我的心突然很痛,比以前任何一個時刻都要痛,我一直都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就算我和哥哥其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我們也之恩那個是兄妹,還妄想著有一天,哥哥的心裏,會除開天下單獨為自己留一個位置就足夠了,這是這樣,好愚蠢。
哥哥的臉上有怒氣。“你來幹什麼?也不知道敲門麼?”
我不知為何,就那樣直直的,跪在了哥哥的麵前。眼淚嘩嘩的望外流。淹沒了視線。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心裏在想什麼,好亂。
往昔及川和我在一起的畫麵瞬間充斥在腦海中。我一定要救他,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嫂子很自覺的退下了。哥哥還站在那裏。
我跪著,一步一步的跪著過去,拉著他的褲腿。
“你要幹什麼?”
“哥哥,原諒及川。”
他突然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在為那個人求情?”
我點點頭。“哥哥,是我的錯,與及川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不要責罰他,然然不是已經說了麼?然然知錯了,然然會改。”
“你要知道,錯了,就要付出代價,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重來。”
“哥哥,求求你。”
他甩開我的手,“然然,人的感情,你留給哥哥一人就好了,你十三歲那年,我讓你殺人,你可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地方值得求情的。”
“及川照顧了然然好多年了。”
他看著我,不說話,這樣的表情已經給了我回答。
“那麼?”我收回手擦了擦臉,“然然能不能用其他的東西來交換這個代價?”“選擇放棄什麼,這個是可以的吧?”
“哧——”我在地上滑行了好遠,抵住牆,忍不住胸口一滯,竟然吐出血來。
“你想要選擇放棄什麼?”
“哥哥要什麼?”
“我麼?”他有走過來,拉起我的手腕,我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分筋錯骨算什麼,我切身的體會到了。咬著牙,愣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寂靜的房間裏麵隻聽得見骨節交錯的聲音,哥哥鬆開手,我的手腕就鬆鬆的掉了下來。
我知道我在出汗,但是沒有求饒,在哥哥麵前,求饒不僅不能得救,隻會引起哥哥的厭煩,加快死亡的過程。“哥哥還要什麼?”
“我真想知道我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說,你能來什麼來輸?”“或者今日你拿出來什麼,明日你就把我拿出去,現在的你,我可真是不敢相信了。”
我想了想,站了起來,“有的,還是有哥哥想要的,卻不是哥哥給的。”我拔下頭發上的簪子,簪子依舊那麼樸素,我單手奮力一折,簪子就應聲斷成了兩截,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哥哥看著我,一動不動。
我在賭,賭謫仙派的能力,既然花空自詡為仙人,那麼他給的東西也就自然是仙物了,更何況,這個簪子,也算得上是花空給我的信物,怎麼可能輕易的毀掉。結局正如謫仙派的存在不合理一樣,這隻簪子,在落地的一瞬間,又合成了一隻。
哥哥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我知道,在這種奇怪的事情的麵前,隻要是個凡人,都會覺得不能相信的。
“這就是我的回答。”
“你是什麼意思?”
“哥哥,我騙了你,關於謫仙派的事情我沒有如實的告訴你,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我見過謫仙派的仙上,並且和他有一定的交情,這個,拿來做犧牲,怎麼樣?”我說這句話的口氣把自己都嚇了一跳,是什麼時候起,我能夠在哥哥麵前如此冷漠的說出這些話,是什麼時候起,我似乎已經脫離哥哥的掌控,有了自己的想法,不願意把任何事情都告訴他,這樣,會不會讓他覺得,我,聞人雪然,不再是附屬於哥哥的一部分,而是一個完整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