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納蘭明珠(2 / 2)

見他問,我勉強半坐起身,捧著頭說:“不好!”他附過身又拿了個仰枕,扶著我靠了,又隨手幫我掖了掖被角。即便我因酒後神經麻木,但他這一套行雲流水般嫻熟的動作下來,也不得不讓我驚心。

我抽搐著把身子往裏挪了挪。見他手裏拿了個碗,遞到我嘴邊說:“喝了吧,解酒的。”我伸手打算接過來,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放手的意思,我的心又抽了抽。

卻聽他自顧自閑閑的說:“這西域的馬奶酒最是後勁足,昨天你不聽勸,喝了那許多,就算是一個老酒骨也受不住,這會兒你還逞什麼強,一會拿不穩,我還得再給你去端一碗。”我一聽,他還要再來端一碗,心中抽得更利害了。

無奈隻好就著他的手,將那解酒的湯藥喝了大半碗。待喝完了,他卻沒有就走的意思,而是拉了那把椅子坐在了我邊上了。不知是我眼神不濟了,還是這小子兩年沒見,會魔術了。不知他打哪變出兩棵蜜餞出來,一路上都在打戰,這剛安定,沒有好的先潤一潤,嘴裏就沒哪麼澀了。

我現在不止是心裏抽,身體也抽了。我清了清嗓子“哪個,謝謝呀。我吃藥一向不用吃這個。”

說完瞧了瞧他遞過來的蜜餞。看他沒什麼反應,隻好繼續“哪個,昨天,謝謝你讓我睡你的大帳呀。”

他歪著頭,向我麵上細看了看慢慢的道:“沒什麼,反正這榻上地方大得很。”

我緊了緊衣服領子“哪個,我要換衣服了。”在我說了這句話後,他也並沒有要走,而是不緊不慢的從袖口哪了個小瓶瓶,塞到我手裏。撩衣站起說:“我一會兒再來。”我不明白他今天這是抽個什麼瘋。

第二****醒的時候不知道是個什麼時辰了,外麵靜悄悄的,即便用我昏昏的腦袋聽起來,也覺得有些過分的靜謐了,讓人心裏難免有點發毛。

我略轉動一下頭,都還是克製不住的發暈,渾身上下裏裏外外像是被誰打了一頓的疼。我極力穩住模糊的視線,環視四周,發現這不是我的侵帳。此處比我的帳子約略大了3-4倍,陳設卻很簡潔,靠近轅門口有一張碩長的條桌,除了筆墨紙硯外,還放了好些圖冊。

靠近榻的一邊帳壁上掛了一張弓,大概有三尺九寸半長,弓身漆以黑色,弓背上雕了兩條相對仰首向日的飛龍,龍首對著個噴薄而出的太陽,弓角嵌了兩枚蝙蝠連翅欲飛的白玉角。

我暗暗品評著這製成玉角的羊脂白玉,應該是羊脂玉中的極品,因為在大帳裏不甚明朗的燭光映襯下,依然散發著淡淡的柔和光暈。這應該就是傳說中,康熙帝一連射了三箭全過決崖,而得名三箭山的那張弓吧。

這張弓從22年就一直隨侍在康熙身邊,連我也不過是遠遠的瞧過幾回。弓邊上是個犛牛皮箭囊,箭囊中部繪了與弓身上同式的雙龍吐日的彩繪,周圍飾以連草卷日紋。囊中插滿了虎賁(狼牙)(鈚羽)箭。

在靠近榻處有個小幾,幾上用淡青的帕子蓋著個物事。這裏我是認得的——是胤幀的大帳。有人一定會奇怪既然我現在動一動都頭疼欲裂,還瞎啥嗎啥?在人家房間裏,你還不快點起來嗎?其實我也不想到處亂看,隻是自打我醒來之後我有了個新發現,我啥也沒穿,我的啥嘛著找衣服穿。

最後我的視力集中在小幾邊的椅子上,在這椅座、椅背、乃至於椅子下麵,上上下下我掃視個遍,連個衣服影都沒有。就在我萬念俱灰琢磨著,這一天就要這麼圍著一床被子度過嗎?一偏頭在榻裏測的枕邊整整齊齊的疊著一遝衣服。

我哆嗦著把裏麵的衣服套上,半躺半靠在仰枕上喘息。思索著——當然這是酒精後遺症,痛快之後就是這樣的效果。比如失憶,但是多少年了我沒有向昨天這樣痛快的笑,痛快的哭了,我是哭了嗎?好像記憶中似乎有個誰,痛哭流涕,拉著誰的袖子擤鼻涕。當然痛快的瘋過後,第二天的效果很顯著。

當我正在榻上纏綿,吊念昨天的痛快,並摸索我外服的去向時。大帳的簾門開了,進來一個人。用輕的我幾乎聽不見得腳步聲,來到榻邊站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