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蝴蝶效應二(1 / 2)

不管有無變故這個除夕接近尾聲,男男女女各回各屋,男的換上便服,女的摘下鈿子,改成兩把頭,換上繡花敞衣,終於可以鬆快一下,用現代的話說,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了。

本來按例老八往年要和嫡福晉一起守歲的,可今天卻隨我們一起去了姨娘的院子。

我們進了屋,姨娘過來服侍老八更衣,剛把他外麵的大氅脫掉,姨娘便驚呼了起來:“這是怎麼了?你、你受傷了?”我隨著姨娘的眼光看去,隻見老八右手藏青色的箭袖上撕開了數條口子,有一灘顏色比周圍都要深,色澤詭異的印子。

老八皺著眉說:“不要聲張,派個人去把太醫悄悄的請來。”

我走上前去,對蘇葉兒說:“你去拿把剪子,再找一些幹淨的棉布,再拿壺白酒來。蘇荷兒去請太醫。”又轉頭對老八說:“貝勒爺這傷好像不輕,在太醫沒來之前,您這傷口還是要處理一下的。”

老八在屋中的椅子上端坐了,平靜的說:“那就有勞弘歌了。”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知道現在這屋裏除了我也沒人能勝任這項工作了。便接了蘇葉兒遞過來的剪子,想順著破口把衣袖剪開,一下剪我才發現,衣袖已經被血從裏到外的澿透了,很難剪開,我稍一用力,就會扯動傷口。我每剪一下,他的眉便緊蹙一下,半閉的睫毛輕輕的顫著,我心一虛,踟躕半天,不知怎的再也剪不下去了。

象是察覺出我的遲疑,老八緊蹙了眉說了聲:“快點。”此時象是湊趣,有滴血受不住地球引力,吧嗒一聲,滴在屋中的青磚地麵上。

我一橫心,下了狠手,刺啦一聲剪開袖子。袖子剛一剪開,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胳膊上橫七豎八的傷口,有兩條皮肉翻開象小孩的嘴一樣咧著,還有兩枚銅錢嵌在了肉裏。血正快速的從傷口湧出來,不知道他是怎麼忍著的。

姨娘白著一張臉,抖得比老八還厲害,眼淚在眼圈裏含著,到沒哭出聲。蘇葉兒把手帕子放在嘴裏拚命的咬著。

老八睜開眼瞧了一下,淡淡的說:“還愣著做什麼,難道要我自己動手?”

我咽了一口吐沫,做了一個深呼吸,屏住氣,居然一下子就讓我把那枚銅錢拔了出來,第一枚銅錢拔出來,第二枚就順利多了。我瞥見老八另一隻握成拳頭的手,手指讓他握的有些發白,做完這些,我的手居然一點都沒抖。

隨著兩枚銅錢的拔出,血流的更迅猛了。姨娘早退到桌子邊,手捂著胸口,不敢看了。我從蘇葉兒手裏接過已經潑出去半碗的酒,隻好回身自己倒滿了說:“貝勒爺,您這傷口太深了,必須要先消毒,您忍著點。”

說著又拿了一塊幹淨手帕遞到他麵前。他疑惑的看著我,我隻好繼續解釋說:“您放嘴裏咬著,省的一會兒叫的我心煩。”

他挑了挑那道好看的眉毛,低低的笑了,“你怕我受不住?”

這時門外有人回說太醫到了。姨娘轉到屏風後麵回避了,老八看了看我,見我沒有反應,便抬了抬手讓人進來。說時遲那時快,我趁亂把一碗酒都倒在了他的傷口上。

老八渾身一顫,悶哼了聲,緊接著一拳擂在了桌麵上,冷汗從他額角沁了出來。桌上的茶盞在他一拳下去之後全部跳了起來,又落到桌上打碎了,茶水濺了一地。

剛進來的太醫嚇得雙膝跪地;跟著進來的穆哈連,嚇得打了一個哆嗦;我一個趔趄,手裏的酒碗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奇怪一股被燒灼的感覺直竄心窩,好像傷口被酒澆了的人是我一般。

過了半晌,老八揮了一下手,穆哈連用手推了推太醫,太醫跪著緊行了幾步來到老八近前,舉起雙手擒住老八受傷的胳膊,抬眼看著猶自滴血的胳膊,手上打了個顫。我輕聲的問:“有何不妥嗎?”

太醫抬眼看了我,馬上又低下頭,輕聲說:“回格格的話,傷口處理的很好。”

我焦急的說:“那你還愣著幹嘛,還不趕快處理傷口?你沒看到在流血嗎?”

老八對穆哈連輕揮了下手道:“給太醫看座。”

太醫又仔細的看了看胳膊上幾處傷痕說:“回貝勒爺,這傷口過深,如果處置不及時,怕潰爛,留下隱患,到時候就麻煩了。”說著用眼尾往我站立的方向,掃了一眼。

太醫一邊從藥箱中拿出傷藥,一邊抖著手給老八處理傷口。

給傷口消毒的道理我是知道的,但這裏恐怕就隻有我敢用這種極端的方法給他消毒了,我剛才的作為是變相的解了這太醫的急難。

盡管傷口較深,但好歹止住了血,最後太醫說:“貝勒爺這次雖沒傷到筋骨,但這一半個月也不能使力了。並且也不要讓傷口沾到水。”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最後告辭和穆哈連出去開藥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