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慶二十七年,五月初七,端午已過,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再普通的日子,但事實上,這的確是不平常的一天,因為,名震皇都的頭號大紈絝,定遠公嫡長子陳臨淵要出門打獵了。
午時剛過,城中便響起了沉重的馬蹄聲,領頭一騎是一黑袍公子,黑色華服,座下一匹塞外神駒烏雲踏雪,絕塵而去,鞍旁掛刀,刀長約三尺一,樣式古樸,刀鞘似是由上好的紫檀製成,堅硬無匹,上還有古樸篆字“羨魚”。這公子哥便是天字第一號大紈絝陳臨淵。陳臨淵身後跟著三十精銳鐵騎,個個身著大紅戰袍,麵帶青銅惡鬼麵具,這便是號稱“北秦第一騎”的鬼麵騎。三十鬼麵騎鞍旁掛連弩,背後雁翎刀,座下是軍中健馬。鬼麵騎的馬,全部是由馬主人一手馴成,馬隻聽主人命令,再無第二人能驅使。若人戰死於沙場,馬必自往殉葬,無一例外。
這一行三十一騎快速朝城門奔襲而去,帶起滾滾煙塵,百姓皆閉門閉戶,連出來觀望的人都寥寥無幾。就在數月前,一個所謂的書生觀望陳臨淵騎馬過市,摘指了幾句陳臨淵幾句的不是,不外乎什麼城中鬧市騎馬有違祖製之類的,無非是想借批評定遠公世子來一舉成名,陳臨淵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視清高的書生,屁都不懂,還喜歡把自己擺在道德製高點上,為名為利就可以像街頭最廉價的**一樣心甘情願任人玩弄,所以陳臨淵當即勒馬提刀,第一下就抽掉了書生兩顆牙,第二下打得書生眼珠差點掉出,打了整整小半個時辰,打得書生全身血肉模糊,現在還躺在床上,臨走還割了書生大半頭發以示侮辱。大家本以為陳臨淵這種大人物不會與他們這些小民計較,說了便說了,可現在有了前車之鑒,這些平頭百姓自然連看的勇氣也沒有了。後麵三十騎中有一騎稍加快速度,與陳臨淵並步而行,“大公子,南山獵場今日已被二太子所占,我們繞路去東河獵場如何?”嗓音是極其的沙啞低沉,如同地獄裏歸來的惡鬼,怕是會驚得小兒不敢夜哭,傳聞說此人殺性極重,好殺降,甚至曾生食過戰俘。
“林殺你怕他作甚?我們還偏跟他杠上了!今天就去南山獵場,小樣,他又做不了天子,怕他麼?就算是天子,也要對父親恭恭敬敬的。本公子今天就看看,是他二太子乖乖認錯還是我定遠公世子******低頭!”陳臨淵撇了撇嘴,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林殺微微皺眉,這種大不敬的話也隻有大公子才說的出口,定遠公陳賀之英雄一世,可稱軍神,但到頭來卻養了個如此不成器的兒子,已傳為天下笑柄。兩年前,把陳臨淵送去稷下學宮學習,半年來,一事未學成,反而把同學的吏部侍郎的女兒給禍害了。那女孩子性烈,受了玷汙即刻就要上吊自盡,還好發現的早,沒讓這位正值花季的佳人殞命。這件事後來是沸沸揚揚,陳賀之最後沒辦法,覺得自家小子做的的確太過,隻得與吏部侍郎定了娃娃親,等陳臨淵二十歲那年迎娶那女孩子。一年前,把皇後養的貓偷了出來虐殺,隻因說那貓叫聲不好聽,天子礙於定遠公陳賀之的麵子,並未嚴懲。半年前,禮部侍郎程年餘做五十大壽,陳臨淵給這位將來的嶽父送了口鍾!氣的陳賀之差點吐血,把陳臨淵抓回家一頓毒打,但陳臨淵仍是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