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見(1 / 1)

已是華燈初上的時候,昏沉沉的天空下一行白鴿劃過,被暮色渲染出金黃的光影。

雖是逢著中秋佳節,可蘇州小城,行人並不多。即使是在最繁華的這條小路,也不過是三兩裙&17959;飄揚的女子撐著油傘緩緩走著。沿著石板路,小販們吆喝著叫賣著諸如糖葫蘆、糖人一類的玩意兒,倒也不冷清。隻是在沈泠兒眼中,這樣的景觀可比京城乏味多了。她不由得撅了撅嘴,扯了扯旁邊少年的衣角抱怨:“陳紓啊,你說老爺喊我們到這種地方辦事,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那少年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著一身白色繡沉銀雲紋的蜀錦長袍,一雙狹長的眼眸略輕蔑地瞟了身旁穿著淺藍色素錦長裙,僅以一隻銀釵挽起如意髻的沈泠兒,道:“今天倒是不錯,也不穿的花紅柳綠了,也懂得管皇上叫老爺了,隻是我依稀記得當初我到相府辭行的時候,是大小姐你主動哭著喊著要跟著我去的,怎麼?後悔了?”

“我何曾說過後悔來著?”沈泠兒一瞪,“要不是柳姐姐在蘇州,我會過來幫你收拾皇…老爺的爛攤子?說好的啊,雖然是住在路王爺家,可我要去找柳姐姐,你不可以管我!”

陳紓隻是扯了扯嘴角,也不管沈泠兒氣得直罵,便負手朝前走去。

“哎!走這麼快作什麼!”

“葉叔在王爺府門前等著我們,如果連王爺的宴請你都敢忽略,那在下甘拜下風。”

“…你!”

陳紓嘴角微挑,心裏卻在想著:剛剛似乎有誰在後麵跟著?難道是我看錯了?

“小姐,老夫怎麼覺得有異人在後?”管家葉七伏是沈泠兒父親的老友了,由於相府事務繁忙,所以泠兒的幼年時期多是此人隨領左右。隻見他一身灰色暗錦繡著萬字不到頭紋路長袍,劍眉星眼雖稍染歲月卻不顯滄桑。此時他緊抿著雙唇,眉心微微皺起,不無憂慮道。

“哎呀葉叔你想多了,我不過是宰相的義女,母親從送子堂領養來的,能有什麼跟蹤的必要?”沈泠兒一笑,“就連那邊那個刑部郎中,”她指了指正站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看著天的陳紓,“也長得跟個爛仔一樣【不對這是古代劇啊喂!】也不過是個小官,還是他爹爹給他的閑職,沒人會在意的,我們且進去吧。”

“那,小姐少爺且請。”葉七伏眉心動了動,隻是默然。

“沈姑娘萬福,陳公子萬福。”門前侍女將二人迎進府內,“殿下已在正殿等候。”

手持水墨折扇,漫不經心地負手走出的男子身著一襲銀白錦雲紋長衫,正是當朝聖上之兄靜王之子,世子路天隻見他緩步含笑,掃了眼前二人一眼,嘴角微挑:“貴客來訪,小王不曾遠迎啊,慚愧慚愧。”他執折扇閑閑一笑,“陳兄,近來可好?”

“托王爺的福,諸事順利。”陳紓嘴角一揚,拉過身後的沈泠兒,“這是沈雲飛之女沈泠兒,與在下從小相熟,她又喜歡江南水鄉,於是就隨著來了。”本朝民風並不閉塞,若是官府皇家,女子亦可與男子相見,隻不許並排走路說話,吃飯不得在同一桌罷了。沈泠兒倒也不怯,端端走上去行了個初見禮:“王爺萬安。”

路天扇子一甩,神色頗有幾分興味:“百聞不如一見,相府長女沈姑娘,果然有大家閨秀的珠圓玉潤,小王見識了。”

沈泠兒眉一皺,隨即卻突然笑道:“王爺謬讚了,畢竟泠兒常年深居,不常外出,所以此次還是要王爺多多照顧才是。”路天一笑,也不多言,隻是喚來侍女:“送兩位到桐花閣。”

陳紓微怔:“怎麼?一個房間?”

路天也是一愣,隨即伏桌狂笑:“那是一片屋宇有內間外間,怎麼陳公子很想和姑娘一個房間啊…”

“…告辭。”陳紓嘴角一抽,拉著氣到暴走的沈泠兒跟著侍女遠去,而原本還笑得很沒形象的路天在看到沈泠兒進了屋之後,眸色一閃,慢慢走近陳紓的房間,掀開簾子進了去。

陳紓正整理著案上的書籍,聽得腳步聲並不驚奇,隻漠漠掃了一臉怪笑的路天:“我知道你會來。”

“還是你聰明。”路天正了神色,低聲說:“出來隻帶了葉叔,連沈姑娘都沒帶侍女,是老頭有什麼事?”

“敢這麼叫皇上的也就你一個了。”陳紓微橫路天一眼,扔了一個紙團給他,“看完銷毀。”

“老頭春心又起了,巴巴喊你來找個女人留下的戲本子。”路天隨手把展開的紙團扔進香爐裏,“《檀板》?確實沒聽過。沈姑娘不是擅音律的嗎?為何不問她就好?”

“她也沒聽過,所以她把皇上隱約想起的一段記了下來,若是有相似的她必定聽得出來。”陳紓略顯憂慮,“還不止這個,隻是一時說不清楚。改日吧。”

“也是。”路天隨手折下窗外一枝玉蘭,“入夜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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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黨默默滾過…以初中同學為原型的文哦耶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