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2章 泥菩薩過江(1 / 3)

夜色暗沉沉的,風淒厲的呼嘯著,春日的美好與溫暖在這個深夜裏再也尋不到一絲,慘淡淒清中不由得讓人的心情壓抑沉重。

幾輛車子劃開了夜的沉寂,如離弦的箭一樣,在公路上急速飛馳著,直到駛到一座兩層的居民樓前停下。

然後從最前麵的一輛銀白色車子裏,走下兩個男子,一個身材高大身著灰色的風衣,另一個留寸頭的穿著黑色的西裝,兩人下車後便急匆匆向房子裏走去。

“漠野,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趕過來了,快進來吧。”夏翰林為樊漠野和郝亮打開了門。

“怎麼樣?有消息了嗎?安然怎麼樣?”樊漠野急切地問。

“你不要著急,先進來詳談。”夏翰林看出他那急切的樣子絲毫不遜於自己,臉上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神情。

“安然呢?我先看看安然。”

“還在睡,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就這樣殘忍,這麼小的孩子竟給他灌安眠藥,現在還沒醒……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夏翰林終於說不下去了,淚水爬滿了蒼老的滿是皺紋的臉頰。

“放心吧,伯父,還有我,有我就會沒事的,這些人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樊漠野輕聲安慰夏翰林,但是那濃眉和郎目卻緊緊的皺著,黑金色的眼眸中帶著一抹痛,說到後來的那句,更是一抹凶戾的光亮在眼中閃現。

“還有……就是天已經黑了,還沒有青草的消息……我真擔心啊……千萬不要有什麼事才好……”夏翰林臉上老淚縱橫,終於泣不成聲了。

在這短短的幾個鍾頭裏,他看著昏睡不醒的外孫,想著落入壞人手裏的女兒,沒有一時一刻不在煎熬之中,嶽鳳嬌一直都在照顧著打點滴的安然,而袁浩心和葛大壯去了警局。

而他卻一直安定不下來,茫然的在四處轉著,向著熟識的和不熟識的打聽著消息,盡管得到的都是別人的搖頭,他卻依然不放棄,直到天完全黑透了,才失望的從街上回來。

然後就開始打青草的手機,雖然聽筒裏一直傳來“嘟嘟”的盲音,但他卻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打著,直到樊漠野帶人到了樓下。看著那高大沉穩的男子出現在視線裏,他才忽然覺得心裏有了底,有了依靠,他越發覺得自己在青草出事後立刻通知了樊漠野這一決定做的正確。

“伯父,你放心,你們在這裏沒有仇人,一定是A市的人幹的,我已經讓朋友去打聽了,一會就給信,走吧,進去吧。”

說起青草,樊漠野的心裏不由得一陣刺痛,其實他從昨天負氣離開後就一直拿著手機不停地翻看,他知道那個倔強的小女人是不會打電話給他的,但是卻還是存在著一絲絲的幻想。

他其實早就後悔了,但一是礙於麵子,二是他想起她說的希望這輩子下輩子都不要再遇見他,他就傷心欲絕,委屈至極。她怎麼可以這樣說呢?難道不知道突然再也見不到她這一隻是他的噩夢嗎?

當接到夏翰林的電話的那一刻,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慌張和恐懼緊緊地攫住了他的心,他怕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她那雙澄澈的眸子,那溫婉的笑顏。他更怕別人傷害她,欺辱她,善良美好的她又怎麼能夠忍受呢?

然後就是深深的悔恨,他幹什麼要說那些難聽的話來打擊她,她的一切還不是都給了他嗎?她隻是太善良,不喜歡用決絕的方式對別人而已,他又何必這樣小氣呢?他簡直太混蛋了。

最後他開始動用所有的關係找她,媒體,警方,黑道白道,而他既希望最大的就是他的結義大哥肖卓。他在電話裏聽和青草同去的那個男人說,好像是黑道的人,而他的這個結義大哥可不簡單,在A市黑道的地位可是獨一無二的,他相信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進了屋,樊漠野就去看了小安然,小人兒正躺在床上沉睡著,臉上和胳膊腿上都有傷,估計是死活不肯走時被人拖著走而劃傷的,看著那小臉上即使沉睡中也帶著的委屈,樊漠野不由得又一陣心痛。

嶽鳳嬌正在給小安然清理傷口,看見樊漠野進來,沉著臉立刻出去了。

這時郝亮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然後很慎重地對樊漠野說:“先生,剛才肖哥打電話來說,他把市裏所有的團夥幫派都查過了,那些結過梁子的還都派了人去了,可是卻沒有一絲結果,估計是一些無名小輩做的,他已經發動更多的人去找了,但也讓你……”郝亮不敢再說下去了。

“讓我什麼?”

“讓你……做好準備。”郝亮說的很小聲。

“胡說,她一定沒事的,他一定是找不到,還找借口。”樊漠野又急又氣的怒吼著,煩躁的站起來看著外麵那茫茫的夜色,再也從容不下去了。

夏翰林一聽這些,又馬上看著小安然掉起眼淚來。

此時袁浩心正好回來了,看見兩人的神態,細美眼睛裏的憂慮和急切也是顯而易見。

他忽然冷冰冰對樊漠野說:“那幾個人功夫不行,也沒有像樣的武器,應該是地痞無賴之類的小角色;葛大哥不認識,應該也不是本地的人,你在A市有這樣的仇人嗎?”

“什麼?”本來就煩躁不已的樊漠野被他的態度激怒了,“怎麼會一定是我的仇人呢?還有可能是你的。”

“安然和你那麽像,他去綁安然,又知道老師和你的關係,肯定是認識你的人,即使不是,也和那些認識你的人脫不了幹係。”

“這……”樊漠野無話可說了,一對濃濃的劍眉緊緊地蹙著,“這又會是誰幹的呢?”

站在門口的嶽鳳嬌認真地聽著他們的話,一雙丹鳳眼裏不由的閃過深思的神色,忽然她對樊漠野說:“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人。”

“誰?”樊漠野不敢置信的望著主動和他說話的嶽鳳嬌。

“哼。”嶽鳳嬌冷嗤一聲說,“我是在幫我的幹女兒,不是你。”

“幹女兒?”一邊的夏翰林不由得抬起頭來。

“老夏,我已認了青草做我的幹女兒。”然後又轉向緊緊盯著她的樊漠野說,“我要把公司我所有的股份都給了我幹女兒,昨天早晨就讓蘇正宇送合同附件過來,可是他到現在還沒來,打電話沒人接聽,你說是不是他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