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去，隻見幾個人正一溜小跑地過來，很快便出現在燈光下麵，為首一人正是袁浩哲！
他穿著一件黑色風衣，上麵全是雨水和泥漿。頭發有些淩亂，臉色非常蒼白，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一看就是很久沒睡覺的樣子。
“維克多，你什麼意思？明明知道這裏的監控會把實時影像傳遞給我們，還想策反他？”到了跟前，袁浩哲把手裏的平板電腦舉到維克多眼前用力搖晃著，用英語吼道：“別忘了，這裏所有的經費，包括你的工資，你的養老金，你特麼喝酒玩女人的錢都是我們出的！再這樣不守規矩，以後都特麼的喝西北風去吧！”
呃……
維克多有些尷尬地咧咧嘴，也用英語說道：“袁……我隻是給他講述應有的權力而已，這怎麼是策反呢？”
“你特麼的還要狡辯是吧？再說一聲給我聽聽！”
我從來沒有見過袁浩哲如此失態，如此狂暴，如此……能罵人。是的，這家夥已經完全失控了，我相信這時候他手裏有把槍的話一定會崩了維克多的。
不過說實話，袁美人這個樣子還是挺可愛的，他果然是個真性情的人，關鍵時刻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跟他同來的是張亮和趙雯佳，兩人一個勁地瞅我，那表情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樣，充滿了好奇與敬畏。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賠禮道歉，我以後再也不這麼做了……”被袁浩哲噴了一臉唾沫的維克多終於還是服軟了，垂著腦袋賠不是。
“這是移交協議，你們上級已經簽字了，電子簽名你看一下，趕緊把自己的名字簽了。”將平板電腦塞進維克多手裏，袁浩哲這才把目光轉向我，這一刻，我看見他的眼中有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和不明所以的憂慮。
“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給他鬆綁！”扭頭衝張亮和趙雯佳吼了一嗓子，袁浩哲又去催維克多，“怎麼還不簽名？”
“這個……公羊女士她……”
“她的確不是中國人，但這次的犯罪活動是在中國進行的，所以……”袁浩哲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喊了一聲：“行了，放過她吧。”
“你……”袁浩哲扭頭瞪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明顯想說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要求我，但忽然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便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說：“好，放過她。”
這個時候，趙雯佳正在幫我解開綁住右手的皮帶，她偷偷抬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有點好奇我為什麼要幫公羊柔。
維克多用電子筆在平板電腦上劃了一下，顯然是去掉了公羊柔的名字，然後又仔細審視了一遍，這才簽上自己的名字，將平板電腦遞回給袁浩哲。
“我們走！”擺擺腦袋，袁浩哲快步向外走去。
張亮和趙雯佳一左一右架著我，當走出門口的時候，我看見一副擔架從隔壁房間被人抬了出來，上麵躺的正是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