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星光照射在草原上,墨綠色的草原更顯幽暗。燈火通明的營寨內,黑壓壓的人頭隱藏在夜色中。身上是清一色黑色百煉明光鎧。
明光鎧可是東陸的好東西,基本上一套明光鎧頂得上五六頭牛了。瀚州以放牧為生,牛羊可是說是牧民的生命,明光鎧的價值可見一斑。即使是東陸全部用明光鎧裝備的軍隊也隻有帝都的金吾衛和羽林天軍,而且這兩支軍隊人數也是有限的,更是拿東陸全陸之力來供養著這兩支軍隊的鎧甲。更何況明光鎧是由宛州工匠製造,即使是一個工匠隻打造明光鎧,他一年也難以完成一套鎧甲。而且掌握了明光鎧的鍛造技術的鐵匠鋪本來就不多,每年還得向帝都上交一定的量,餘下的帝都也會以高價收購,每年流落到市場上的明光鎧少之又少,這其中又有很多是軍隊裏損壞了的,修複難度高的殘缺品,或者是帝都不要的次品。
北陸想要獲得明光鎧是何等的困難!如此昂貴的鎧甲自然得是最精銳的士兵來穿戴,這正是大那顏達罕手下的明光衛,由名字就看得出這是支由明光鎧裝備的部隊。這支軍隊的名字也被其他人嘲笑了好久,因為在蔑兒乞貴族看來瀚州全境加起來的明光鎧不會超過十件,而達罕還想拿明光鎧來裝備部隊,自然是被無情的嘲笑。但此時如果嘲笑他的貴族在這裏就會笑不出來了,聚集了那麼多的明光鎧,達罕想要做什麼不就一目了然了嗎?而他士兵手上的刀柄也說明了這一切,雖然刀並沒有出鞘,但每個士兵都宛如蓄勢的猛虎一般,隨時會撲向前麵的敵人,給予致命的一擊。
“你們在幹嘛!回去回去,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一個兀武帶著一身醉醺醺的酒氣來到將軍麵前,拍了拍鎧甲,“這件鎧甲不錯啊,高仿的明光鎧啊!”。兀武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有人想要搞事,原以為全部人的在歡慶中了,作為守夜士兵也喝了點酒,沒想到現在就攤上麻煩了。
將軍也不說話,看著那人的眼裏滿是冷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刀橫斬,兀武情急之下隻能舉起刀鞘來擋。兀武正好借將軍揮刀之力向身後彈跳而去,彈跳中被將軍的橫刀劈開的刀鞘正好被甩開,露出寒光四射的刀鋒。甩了甩還有點昏沉的腦袋,往將軍身後瞄了一眼,整齊的隊伍,嚴整的軍裝,冷漠的眼神,看著兀武就像看死人一般。
“殺人了,殺人了!”兀武對著天空像個無賴一樣大喊“誒呦,動武就沒意思了嘛!”。各營的守夜士兵聽到了聲音,馬上派人過來偵查,畢竟無法知道這是真是假。
兀武喊完,才凝重的看向將軍,他自認為不是將軍的對手,但是此時又沒人可以抵擋,身後是寬闊的街道,直通主營,兀武無路可逃,第一次他感覺這個寬闊大氣的街道是如此令人絕望——這是讓人怎麼逃啊。看這支軍隊整齊的陣勢已經不難猜出他們的目的了。
將軍隨意的向前走著,刀斜握在右手邊,眼睛裏滿是淡然。兀武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彈射而起,整個人如同炮彈般直衝衝向將軍而去,刀提到胸前橫握在手錯身之際,將軍揮刀反撩,兀武橫劈,兩刀相撞,兀武直接被撞飛,如同一個炮彈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也是劈折了,露出了一個大而明顯的缺口。而反觀將軍隻不過是稍微後退了兩步,而且還在引導下化衝力為動力,以更快的速度奔跑而來,身後竟留下些許的殘影,手中刀不住的在反射星光,絲毫無損。
再次錯位之時,兀武那脆弱的環首刀已經無法保證他的生命了,一個大好的頭顱飛起,血飛射到五步之位。
“這是第一個人!”隻聽得將軍喃喃道。隨著這一聲落下,原本熱鬧的營寨忽然小聲了,藏在暗處的軍隊已經現身,麵對著這些不知從何處冒出的軍隊牧民們瑟瑟發抖,軍隊卻沒有為難之意,錯開身位向著主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