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雲和肖良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忙著恩愛的鄭家兩口子渾然不覺,依舊在你一片肉我一片肉地互相喂食。外麵的天色完全黑了下來,路燈照得很亮,肖良從旁邊的奶茶店捧過來一杯珍珠奶茶一杯熱可可,對顧青雲說道:“不知道你喜歡哪一種,我就買來了這兩樣。”
顧青雲接過了熱可可,對肖良說了聲“謝謝”。肖良把珍珠奶茶的吸管戳上,吸了滿嘴的小珍珠正在嚼著,聽了這話就連忙擺了擺手:“不用謝,說起來,我還真的有點事想請你幫忙,至少幫我出出主意,但是我不確定應不應當說。”
顧青雲轉頭給了肖良一個笑臉:“但說無妨。不管我能不能幫到,至少我可以充當一回樹洞,幫你裝一裝心事。”
肖良嗬嗬一笑,隨後臉色有些嚴肅,收起了平時的闊少氣質,顯得成熟了許多。
“這件事情是我家裏的私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我的家裏人都刻意地不再提起,並且叫我不再追查。但是當時的事情給我的衝擊很大,又關係到我家裏一個人的安危,所以我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淡忘。”
“在我家裏,我爸媽生了我和我哥兩個孩子。從小我哥什麼都比我優秀,學習、體育、各項興趣班全麵發展,獎項拿了無數。我爸深以他為榮,我哥在古玩鑒定這一方麵也顯出十分驚人的天賦,於是就內定了他做拍賣行的繼承人。我也覺得我這一輩子就在父親和哥哥的庇護下當一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就好了。可是有一天,拍賣行裏收到了一件古董白玉塔,聽說是唐代貯藏佛骨用的佛骨塔。那個時候,一向很謹慎的哥哥突然不顧一切地買下了白玉佛骨塔,並把白玉佛骨塔帶在身邊。然後沒過多久,事情就發生了。”
肖良說著,嗓子有些沙啞起來。顧青雲看了他一眼,意外地發現他的眼睛鮮紅。肖良目光落在路上一輛一輛開過去的車子上,回過頭來對顧青雲勉強笑了笑,繼續說道:“那個時候父親每天忙著在海外打開銷路,母親寸步不離地陪著他,而我呢,我每天唯一願意做的事情就是開著車和幾個人到郊外去賽車,然後回來泡在酒吧和歌廳裏喝到爛醉。就算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我也沒有注意到我哥的異常。直到有一天我晚上喝的醉醺醺地回到家裏。”
肖良說到這裏,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那天我喝醉了,想到哥哥平時總像爸爸一樣,不是老成持重一本正經,就是老是念叨我。酒勁一上來,我想給他添點堵。結果門一打開,我就看到了。”
他永遠無法忘記在推開門的那一刻,聞到的撲鼻血腥味。整間房幾乎完全被血染紅,他的哥哥一張臉上麵一點血色都沒有,躺在血泊裏笑得十分蒼白,房間的地板上,擺著一座用血染紅的白玉佛骨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