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遠,你這個叛徒!”看到那張殺死自己父皇、滅掉自己國家的幫凶嘴臉,袁紹怒吼。
“叛徒?你給我什麼了麼?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打拚出來了,你袁家有給我滔天的權勢、數之不盡的美女、富可敵國的財富了麼?既然沒有何來的背叛?”溫行遠對袁紹的額斥責嗤之以鼻,涼涼的說。
“你擁有了大圓四分之一的兵權,老皇帝視你為親信還不夠,給你美女又有什麼用,你隻喜歡亂倫搞你親妹,除了她你能看上其她女人麼?而且你也不缺錢!我說的對麼?溫將軍?”月牙兒看到袁紹被氣的說不出來話,接口說道。
“我看上你了,你讓我搞麼?你要讓,我就兵調轉過來幫你們收複城池,擊敗大金和姬將軍怎樣?”
看到這張舔著臉說著無恥話語的溫行遠,讓袁紹無論如何都和之前認識的溫行遠對不上號。不過有一句話袁紹卻是記憶深刻,那就是月牙兒從與溫行遠大婚以來,還未與他同過房,也就是說她還是處子之身。這讓袁紹心中暗喜不已,隻是月牙兒為什麼要這樣做?
仔細回想一下,最早發現溫行遠有叛變可能的人就是月牙兒,讓自己好好防範。難道月牙兒當初在與溫行遠出征時就看出了什麼倪端,所以才用自己做餌,非要固執的嫁給溫行遠?月牙兒,你這個傻瓜!
看到袁紹用複雜難懂和略帶哀傷的眼神望著自己,月牙兒就猜到這個家夥想歪了,把自己搞得和聖女一樣。
“不是你想的那樣!”月牙兒對著袁紹翻了個白眼。
“溫行遠,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難道緊緊為得到一個我就放棄你所追求的一切?你的野心有多大你不清楚?我隻怕最可憐的那個人不是我和袁紹,而是陪你玩兒的姬將軍。真是被你賣了,還在幫著你數錢!傻老頭一個!”
和溫行遠撕破臉以後,月牙兒向來對他沒好臉,說話更是簡單直白,白得讓很多人都無法接受,但溫行遠很顯然不在這其中。
“還是娘子最懂我心,知道麼,我最喜歡你的不做作,還有你勾引我時的小騷樣!”
月牙兒無語到極點。真是沒有辦法再說下去了,自己以前怎麼會覺得他是一個正人君子。溫行遠你真是太會裝了,你的心機真是太深了,難怪大圓朝勵精圖治幾百年會敗於你手。
“少說這些下作話,你到底要怎樣?”袁紹聽不下去了,直接拔劍指著溫行遠。
有人用劍指著自己,溫行遠也不客氣,提劍纏上了袁紹的利刃,功夫的深淺,接觸的當下就分出了高低。袁紹不是弱了一點點,而是湖泊與大海之別。
被纏住的袁紹想抽手都不行,溫行遠的劍氣太強,被粘上那一刻,自己的血液就在沸騰。電光火石之間,袁紹的手腕被刺傷,拿劍的手吃疼隨之鬆開了寶劍。
因為袁紹之前與溫行遠打過架,知道兩人的武功不分伯仲,而自己的修為很高,在同齡人中難有敵手,所以袁紹對溫行遠才無所顧忌的用劍指著挑釁。現在看來溫行遠的功夫比自己強很多,此人真是深藏不漏。
麵對袁紹,溫行遠明顯少了耐心,更何況之前為了爭月牙兒,自己沒少被袁紹打,說白了還不是忌憚他太子的身份。現在沒有了這一層,那就新帳舊賬一起算。
看到袁紹受傷,月牙兒眼中閃過一抹心疼,“袁紹,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魯莽。”
“溫行遠,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要我的林家軍是吧!”月牙兒冷冷的說。
“還是我家娘子了解我,那你是想留下你這小情郎的小命,還是留下那塊兒對於你來說沒有什麼用處的玉佩呢?”月牙兒不得不承認,溫行遠不論是正義的、剛強的、還是卑鄙的、無恥的,都是一副高高在上,能夠主宰一切的人。
“之後呢?你就可以完成你的帝王夢了?你兄妹亂倫的關係就可以公布於天下了?”
看到月牙兒睥睨的看著自己,溫行遠被激怒了。
“我有帝王夢怎麼了?我和馨兒在一起又怎麼了?我的過往你知道麼?我是怎麼一步步爬到今天這一步的,你又知道麼?不知道的話,你憑什麼妄自菲薄!”
“別人都以為我是溫家的嫡長子,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可是你知道麼?我娘沒有生育能力,我是她讓娘家托關係抱養來的。一個打著溫家嫡長子的光鮮旗號的,不知親生爹娘是誰的野種。”說到這裏,溫行遠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好像在回憶一段很痛苦的過往。
“小的時候,我看見高大威猛的爹很喜歡,但是他從來不正眼看我一下,除我之外,那些弟弟妹妹們都被他抱過,並且舉得高高的。爹笑的那麼燦爛,無論弟妹們揪他的胡子還是拽他的衣服,他都不生氣,但是我剛一靠近他,他就對我一臉厭惡,好像我是一隻令人討厭的臭蟲。”
“那時候,我小,不明白原因,一直以為是自己不夠好,才會這樣。於是我拚命的學習,三歲識字,四歲習武,五歲出口成章,七歲熟讀孫子兵法。即便這樣,爹還是不喜歡我。”
“那段日子我和娘親過的很辛苦,因為娘親不會生育,爹將府中大權交到二娘手中,我和娘成了經常被遺忘角色。明麵上的事情她都能做到,比如給我請師父教武功,請先生教書。但除此之外,無論是冬日的棉衣還是平日的吃食,能忘記的基本上都會被忘記。隻有馨兒關心我,會給我偷些點心讓我充充饑,也是她有意無意的提醒爹我和娘的缺吃少穿。我的馨兒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兒,我為什麼不愛她?”提到溫馨,溫行遠陰霾的臉上稍稍平緩一些,露出少許發自內心的淺笑。
“到我十歲那一年,無意中偷聽到爹娘在書房裏的爭執,我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野種,怪不得不受爹的待見。從那時起,我就知道,要是靠著別人,我這一輩子都是個缺吃少穿,靠著妹妹幫襯的可憐蟲,要想成為人上人,那就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去打拚!”
“從那時起,我投其所好,每天研究各種兵法書籍,行軍布陣的典籍,習武比任何人都吃苦,每次和弟弟們的對決中,都毫無懸念的拔得頭籌。漸漸的我的努力有了成效,爹看我的眼光已經不再那麼的厭惡。於是我更加的努力,同時還小心的籌謀,殺掉爹其他的兒子,讓我變成他無可挑剔的獨一無二。”說到這裏,溫行遠眼中的陰狠淡去,懷舊告一段落,取而代之的是目空一切。
“十五歲那一年,我第一次隨父上戰場,我拚命展現我最好的一麵。身先士卒,奮勇殺敵,出謀劃策,打先鋒,突重圍,出色的表現讓爹終於對我另眼相看,我成為他麾下第一勇將。再後來我爹中了敵人的詭計被圍困,我突進重圍救他,但是我沒有把他救出來。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其實我爹是被我趁亂殺死的,他是死不瞑目,但是那又怎樣?”
“從那之後,我身為我爹的嫡長子,又在戰場上搶出了他的遺體,自然而然受到溫家軍的愛戴和皇帝的表彰,我取代了父親的地位。我以為自己終於熬出了頭,再也不用忍受被人的欺辱。誰知,你那無情的父皇和滿朝的自以為是、位高權重的狗官們,仗著自己的資曆老,一次一次的欺壓我。”
“隻因為我是滿朝最年輕的將軍,需要多曆練的理由,所有最難打的惡仗,所有最艱苦的環境,最惡略的天氣,都讓我溫家軍的將士去。我眼睜睜的看著和自己一起換命的兄弟,死在自己的眼前。有些甚至不是死在戰場,而是死於惡略條件下的缺吃少穿、缺醫少藥之下。那種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乎的人,死在自己眼前,而自己無能為力的無力感,你們知道麼!”
說道這裏,溫行遠停頓了許久,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努力平複著自己憤怒的情緒。眼中紅色的血絲充盈其中,心中的憤恨和無奈可想而知,有句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其實話也可以倒過來說。溫行遠就是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但是這能成為你背叛自己國家和同胞,引來外敵的理由麼?
月牙兒平靜的看著溫行遠:“於是,你就想爬到更高、爬到最高,隻為讓你不成為別人的踏腳石,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勾結外敵?那大金許你的條件是什麼?你許姬將軍的條件又是什麼?”
可以說,月牙兒是溫行遠這一輩子最摸不透的人,自己永遠跟不上她變換的節奏,一會兒刁蠻,一會兒淘氣,一會兒深沉,一會兒妖媚,一會兒端莊雅靜,一會兒賢良淑德,一會兒膽大妄為不可一世,總之她是多變的,而且她的變化從來不是隨心所欲,都是有目的而為。
是什麼樣的經曆造就了這樣一個,小小年紀心機就如此之深的女子呢?於溫行遠來說,月牙兒就是一個永遠都解不開的秘,自己和月牙兒的幾次交手中,居然從未占過上風,她總是能準確的抓住自己的弱點,不留餘地的猛擊。
“條件麼?大金許我一半大圓的國土,我許姬將軍那一半我和他平分,你覺得呢?我的娘子。”
“然後你用我林家軍和你溫家軍的力量合力絞殺掉姬將軍,再韜光養晦,滅掉大金等一眾虎視眈眈,完成你的皇帝夢。其實你這些年完全有能力滅掉大金,但是你沒有,你需要他們當你的衝鋒陷陣的狗。但你又沒有護著他們,而是有意在削弱大金,致使大金不得不聯合另外四國的力量才能吃掉大圓。最後你再用同樣的方法,把這五國分而食之,各個擊破,是麼?我的夫君?”
月牙兒的一番猜測加推理後下的定論,毫無疑問是事實的真相,此時的溫行遠被驚的瞪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有想到月牙兒僅憑自己的一些經曆,就能猜到自己的意圖,假如自己的意圖被大金獲悉,那可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廢話少說,東西你給是不給?”溫行遠因為自己的意圖被月牙兒猜到,因此惱羞成怒,再沒有好臉。
“給你如何不給又如何?”月牙兒不懼溫行遠的冷臉,打著太極。
“若給,我看在夫妻情分還能留你一條性命,隻要你以後乖乖的。若不給,我一刀殺了你,再從你身上搜到玉佩也是可以的!”溫行遠一臉陰霾。
“什麼叫乖乖的呢?”月牙兒聽到溫行遠的威脅,不怒反笑,順手掏出懷裏的玉佩兵符,舉到溫行遠眼前輕輕搖晃。
“交出兵符,還有把你八方糧鋪的勢力給我!”溫行遠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
“呦,居然還打著我八方糧鋪的注意,對呀,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麼!溫行遠,你娶我還真是好處多多呢!隻不過——,不——行——!”隨著不行二字,月牙兒手中的玉佩兵符在她的掌心內化為玉末。
寒風一吹,玉末隨風飄散,紛紛揚揚的,好似又下起了雪,溫行遠的心也與此時的場景一般應景,冷若寒霜。
“殷——夜——惜——!”溫行遠從牙縫中一字一頓的擠出月牙兒的另一個名字。“你居然會武功?”
“我有說過我不會麼?”月牙兒聳聳肩,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好,很好,會也沒有關係,也一樣是個死!”溫行遠如地獄走出的惡鬼,月牙兒的行為等於直接破滅了他一直設想的那個夢,甚至和那個夢接的很近,已經到了伸手可以觸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