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啊……這是哪裏都不知道。烏漆抹黑的也看不到路。沿著河水蜿蜒而下,不久一股子帶著誘惑的味道撲麵而來,不絕於鼻。什麼味道?烤肉!發達了,發達了!跂而遠望,隻見不遠處有火光衝天,燒焦的味道滾滾而來。我當然立即撒丫子跑去搶東西吃了。
嚇!這麼大火勢,希望能找著一隻烤全豬啊,我可不想吃牛和馬,地府的那倆畜牲長得也忒惡心了。朱門輕敲,沒人;再敲,還是沒人;幹脆一腳踹了進去,木門大開。好多人在裏麵!不過,都是躺著的,牛頭馬麵肯定也已經來過了,瞧這血流了一地。想是群毆吧,隻是被歐的沒死,群死了。嘖嘖,一個個都是一刀殺啊。找著找著,東西沒找著,來到一個小庭院裏,隻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尋聲而去,停在了一座玲瓏小巧的閣樓前。原來這還有活的。
裏麵滿室狼藉,一位雙十年華的美貌夫人,額,哧身果體地橫躺在門口,衣衫破碎不堪地蓋在身上,額頭血漬一片,想是撞了桌腳了。小孩就在一邊哭。原來是個小p孩,話還不會說呢吧,正欲上前抱抱小孩,頓覺腿上一陣劇痛。
“啊,你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啊。”那婦人張嘴緊咬著我的小腿不放,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好疼好疼!不管怎麼打她,她跟無事人似的,就是不肯鬆口。隻好拉起她的發髻,她才因疼而鬆了口,看著小腿上滲著血的咬痕,我心疼啊,本來長得就不漂亮,現在連這唯一白白嫩嫩的小腿都帶上了傷口,感情不是她的腿,這麼用力咬!
“娘,娘!嗚嗚嗚嗚……娘!”小孩會說話?鬱悶,我看人有那麼不準嗎?算了,東西沒找著,腿還讓人要了一口,走吧走吧,晦氣。
正欲起身,隻見那婦人悠悠地又醒了,隻是目光呆滯,看到那孩子趴在身上,一把推開他,縮到了角落裏,一邊說著:“別碰我,別碰我!”正當我要走時,她又衝了上來。媽呀!又要咬我?
見我急忙躲開,她也挺住了腳步,隻是目光殷切地望著我說:“等等,求求你,幫我照顧明兒,那邊,那邊櫃子裏有我所有家當,”她指了指左邊的櫃子,繼續說道:“隻求,隻求你能將明兒視如己出。”
視如己出?我才多大啊?那她要幹嘛?更何況,那小p孩還死命說這不要不要呢。
“我……我已生無可戀,夫君去了,我還獨活於世已沒什麼意義了。”看著我詢問的眼神,她黯然地低下了頭。
“眾生皆苦,爾又何必輕生?”這招現學現賣果然好用!有學著那白衣男子的口氣,語重心長道:“眾生皆有定數,何必苦苦執著於夫婦相隨,不如重修百年,若是這樣去了,或許下輩子你們也就兩兩相忘了。”
夫人不可置信地後退了一步,身上的衣服有些掉了下來,露出凝脂般的雪白肌膚。她絕望地仰天大哭:“惡果到頭終自食,顏傾城,你終日追名逐利,最後害人害己,落得個家破人亡,失·身於眾,罷了罷了,洛長纓,傾城欠你太多,再無顏麵見你了,又有何資格求來世再與你續前緣?就這樣吧!”說完,一頭竟撞向了牆壁。
“娘——”小孩驚叫,欲阻攔,卻早已來不及。雪白的牆上一片鮮紅的血漬猙獰,刺眼得就如盛開的曼珠沙華。小孩扶起顏傾城逐漸冰冷的身體,將自己小小的錦袍將她遮住,“娘,您果真不要明兒了嗎?明兒,也不怕死啊,我也去找你們,我們一家團聚,可好?”
好吧,視如己出就視如己出吧,我可不想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小孩變鬼。更何況這櫃子裏好多寶貝,發光的珠子有拳頭那麼大哩。
“嗯,那個,我們把你家人安葬好吧。”
“滾開!”
喲嗬,叫我滾?“喂,明兒,我可是要做你娘的!你……”突然被他那麼一瞪,後麵的話我也說不出了,隻得咽回去了。
唉,好吧,p大點的孩子,失去爹娘的確很可憐。“可你要是再呆下去,不說你,你娘都要被這大夥燒成灰燼。”聽到這話,他總算有點理智了,我就不信他沒反應。“再說,冤有頭,債有主。你就不想為洛家上上下下報仇嗎?既然父債子還,那母仇不也應該子報嗎?”還沒動靜?繼續說,“你可知,我原是忘川河畔一隻鬼,後來成了這個樣子,個中緣由我也說不大清楚,反正最後有一個白衣神仙救了我,他說,我……”
“幫我將他們安葬,我要活著,為洛家七十三口報仇。”
這話,從一個四歲的孩子裏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別扭。
一夜無話,全在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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