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那一晚,我們兩個喝光了那家飯店裏的酒,知道田瑩和王樂開著車來找我們,外麵的風雨還是在肆虐,我和波哥早已經不在哭鬧,那家店的老板悄悄地對田瑩和王樂說:
“你們這兩個朋友真的很能鬧騰呀!”那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裏六子對我說,十三,俺不能連累你們,俺這輩子回不去了,十三,俺不能死在外麵呀!俺想回家,俺想吃俺娘蒸的包子,你能把俺帶回家嗎?俺想看看俺爹和俺娘呀!嗚嗚!然後我們哥倆抱頭痛哭,最後他突然拿出一把槍頂著自己的腦袋說,十三,你和波哥是我的好兄弟,下輩子有緣咱們做一個娘的孩子,當時我嚇傻了,想叫,怎麼也叫不說出來,想去搶他手裏的槍,可是怎麼也抬不起手,最後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微笑著,對自己開了槍,槍響以後,他還是帶著那天真的微笑,似乎這輩子就沒有改變過,我最後大聲叫出來
“不要!不要!六子!跟我們回家!不要呀!”田瑩和梁浩把我搖醒,我猛的坐起來,頭很沉,也很痛,田瑩很關心的說:
“付飛,你做噩夢了嗎?”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波哥說的話,六子他的命誰也救不了,我們不能把他的命帶回家,原來是這個意思,我馬上站起來抓著田瑩的胳膊說:
“波哥呢?波哥呢?”波哥這幾年從部隊裏練的酒量大漲,昨晚上的酒回來以後比我醒的早,這會兒正拿著電話給家裏打電話,他要把這幾天的事情告訴家裏人,隻從我上次完成任務後,隻給家裏打過一次電話,那個時候我們剛剛找到六子,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突然,我心理都沒有做好準備,波哥把這些事全部說給家裏的兄弟們,我隻能靜靜地坐在那裏抽煙,梁浩從上海回來帶來了很多的煙和酒,這都是從他女朋友大導演那裏隨手牽羊牽來的,梁浩說:
“飛哥,你們以後有啥打算?”這個打算還沒有說出來,王樂就像火上房似的跑過來手裏拿著手機很著急的說:
“飛哥,波哥,凱哥有急事找你們!”凱哥那個時候打電話給我們,真的很及時,這個電話是關於六子要去炸掉深圳市公安局的匿名電話說起,六子從高速上跑了以後,這幾天就潛伏在深圳,一直尋找機會要報複警察,當時我們大家聽到這個消息,全部傻眼了,六子這是要拚命,波哥罵了一聲娘後,我們趕緊去公安局找凱哥回合,這是我們第三次回來。
喬局一臉嚴肅的坐在辦公桌前說,這個六子可真是一個亡命之徒啊!我這都放過他兩次了,他還想幹什麼?喬局是真的怒了,人家不止救了六子,還救了我和波哥,那天,也就是那天,波哥突然在喬局麵前表態說:
“請領導放心,我們自家的事情自家解決,但是請領導借給我們兩把槍!”當時我聽波哥要借槍,馬上大叫著說:
“波哥,你要幹什麼?波哥,不能這樣做啊!”波哥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說:
“十三,六子活著我們不能帶他走,那他人死外麵,咱們把他骨灰帶回家!”當時我聽到這裏,眼睛裏全部都是淚水,生與死對我來說已經很輕,很輕了,但是當波哥提出來自己要死六子的時候,我心裏還是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沒有第二個選擇,如果我們不打死他,別人就會打死他,抓住也是死刑,死在外麵,不如死在自己手裏,這樣骨灰可以跟著回家,這個道理誰都懂,可是真的要動手,我心裏哪裏能承受的起呀!我還是搖頭說:
“不行,波哥,你不能這麼做,還有辦法,還有辦法,咱們再想想呀!”波哥當著喬局的麵給了我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想把我打醒,可是始終沒有把我打醒,那天辦公室裏麵隻有我們三個人,後來談的什麼,誰都不知道,波哥拖著我的軀體拿著喬局開好的證明信,去槍支室領槍的時候,我還是一副木呆的表情,直到田瑩他們把我和波哥平安的接回家,他們才看到我們身上的槍和子彈,當時他們馬上明白我們要做什麼,田瑩驚訝的拉著我的手說:
“付飛,你們真的要這樣做嗎?”我當時還是神色在遊走,波哥讓梁浩打開一瓶酒,然後倒滿所有的酒杯說:
“十三,還是老規矩,波哥我端起這杯酒喝完,你也要跟上,不管我走到哪裏,幹了什麼你必須跟著,知道嗎?”然後他一口氣喝完那杯酒,其他人都端起酒杯,唯獨我和田瑩沒有,我還在思考,這是為什麼,田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