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樣,江寒夜的手依舊插在血蝠王的胸膛,他眉頭微微皺起,那隻血淋淋的手竟然是在血蝠王的胸口搜索著,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過了片刻,江寒夜那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手也嗖得收了回來。
幾縷黑煙又出現在江寒夜的口鼻處,從他的耳朵裏鑽出,又自他的鼻孔鑽入,不停的往複,如同蜘蛛絲一樣纏繞著他的頭部,令在旁的小白和岑若秋都心驚膽顫不能自已。而江寒夜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一樣,他的雙目又開始泛起鮮豔的紅芒,血紅的眼睛看著那隻從血蝠王體內抽回的鮮血淋淋的手,那手上握著的,赫然是血蝠王的心髒。
那心髒在江寒夜的手中兀自咚咚有力的跳動著,甚至還冒著熱騰騰的氣息,血管中還有鮮血噴出,令人駭然。
在那心髒的正中央,有一枚比小手指指甲蓋還要小幾分的暗紅色東西在閃爍著光芒,若隱若現,如同夜空中海洋裏引航的明燈,十分顯眼。
江寒夜看著那東西,眼睛裏熠熠生活,隻見他緩緩閉上眼睛,對準那心髒深深的呼吸著,令人驚駭的又一幕發生了,那心髒竟然迅速的枯萎下來,一道嫣紅的光芒自心髒中被吸入江寒夜的鼻腔。
一塊小小的暗紅色的東西在江寒夜的麵皮下遊走著,迅速的向他的左眼靠攏,很快就鑽入他的眼睛裏,進入他的瞳孔中。也不知是那東西化作了他的眼眸,還是他的眼眸吸收了那東西,總之是不見了,而當這一切結束後,江寒夜的左眼閃過一片紅斑,是之前那桃心狀的東西擴大了。
江寒夜的臉上頓時變得一片猩紅,整個人仿佛是被灼烤過的螃蟹一般,於此同時,他手掌上的血蝠王的心髒在枯萎過後,瞬間就化作煙塵,從他指間灑落到地上,歸於無形。
片刻之後,江寒夜麵色恢複正常,他睜開眼睛時,右眼已經恢複原色,而左眼依舊通紅,他低頭看了地上的血蝠王一眼,隻那一眼,血蝠王身上便有數道青光倏然冒出,離開其身體,鑽入了江寒夜的眼睛。
岑若秋是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她看著血蝠王的屍體從有到無,化為灰燼,心中禁不住駭然。
在血蝠王死後,製住岑若秋的幾道黑煙也都消散了,隻是由於她的氣血經絡依舊受阻,所以還是不能動彈。
江寒夜緩緩站起來,將目光投向岑若秋,那眼睛裏依舊是冰冷的,就仿佛這世上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死灰色,所有的生靈在他眼裏都是死物一般,那是令人絕望的冷酷。
血從江寒夜的手上一滴滴的滴落,但是他手掌上殘留的血跡竟然在一點點的消失,就好象是水鑽入海綿中一樣,來自血蝠王體內的鮮血竟然與江寒夜的手掌融為一體。
江寒夜緩緩走到岑若秋身邊,又緩緩蹲下來看著她。
“你,究竟是什麼?”岑若秋雖然心中驚駭,但畢竟是名門之後,一些氣度膽識還是有的,當此之時,她沒有表露出任何懼怕,而是盯著此刻的‘江寒夜’冷冷問道。
江寒夜皺了皺眉頭,忽然間眼珠一番,喉嚨裏烏魯一聲悶響,向後仰倒,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岑若秋皺了皺眉頭,她搞不清楚眼前這一幕究竟是怎麼回事,也搞不懂修為僅僅在後天三層的江寒夜如何能夠殺死血蝠王,不過有一點她知道了,那便是這樣的江寒夜殺死了血蝠王,同時也挽救了她們的生命。
昏倒之後的江寒夜身上所有的戾氣都在迅速的消散,他本人也恢複平常模樣,小白嗚嗚叫著,躥到他身邊,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麵龐,又嗚嗚叫著,似乎是想喚醒他。
“算了小白,等等吧,或許他是太累了。”岑若秋輕聲說道。
滴滴答,滴滴答,不知從哪裏有水珠兒自高處滴落,撞擊在岩石上頓時粉身碎骨,又在生命終結之時發出這樣清脆的聲音,以宣告自己曾經到這世上來過。
“唔……”江寒夜痛苦的皺了皺眉頭。
他剛剛做了好長一個夢,夢裏全是血雨腥風,許多恐怖的凶獸在他身邊交錯著,廝殺著,天和地之間滿是血腥。
江寒夜扭動了一下脖子,努力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那是小白的皮毛,此刻小家夥正蟠曲著身子睡在他腦袋旁。
“小白……”江寒夜輕輕喚道。
“嗚嗚嗚!”小白倏地跳起來,歡快的在江寒夜身邊跑動著。
江寒夜從地上爬起來,好奇的看了看四周,這才想起來他是從上麵掉落下來了。
此刻洞內光芒微弱,隻有牆壁上鑲嵌著的幾許莫名的石子散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附近的地方。江寒夜看到在距離他不遠處,岑若秋也正半坐半躺,靠在岩洞邊。
“你還好嗎?”江寒夜從地上爬起來,他全身的骨骼都好像散了架一樣,走一步都如萬蟻噬骨一般難受,可就算如此,他還是急急忙忙趕到岑若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