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何出此言,娻過不久必會回魯探望爾等。”
“隻怕,阿兄等不到了……”
“阿兄!”如此消極的神態……
“娻想回宋便回罷,隻是出行那日祭拜行神時,但請等等阿兄。”
“諾。”
阿兄轉頭看我,笑了笑,大手罩上我的頭頂,一股溫暖緩緩流淌,“稚子!辟與魚亦差不多該回了罷……”阿兄提起辟與魚時,我的心突地一跳,接著快速動了起來,一種稱之為內疚的東西蔓延心澗……她們二位,不知如何了,林修然如此變態,找了人替他行那夫妻之禮,不知倘若二人知曉,該當如何自處?
而此次,林修然竟奇怪地沒有出現,徴來信說,陳國之內,一切安好並無異狀。
這樣,不應該啊?!
但,想起阿兄的病,即便如何恨他,如何避之如洪蛇,我終需尋他一趟。林修然不是曾經說過,能回現代麼?那麼,不知阿兄是否願回現代去冶療,雖然此話乍一聽起來如天慌夜譚,但凡有一線希望,我便不會放棄。雖如此想,心中仍不免惴惴,此事要如何說來?我得好好想想…
到了星的小邑,小邑喚作俾邑,確實乃小邑。不過不像那幾位無子庶母,有總比無好。待授土儀式正式完成後,我才收拾行禮返宋。
走之前,阿母拉著我的手,細細交待著夫妻相處之道,這些過去的日子她並沒少說,隻是或許總覺不放心,三五不時重複提醒。
“阿母!”雖從未有人教過我愛之一事當如何,但卻知,不管對方是何模樣何性子,隻要尚是黑皋,我便會無願無悔地與之扶持下去。
與熙告別,熙又笑得不倫不類,捶了他一下,又抱了抱方才走向兄酋。
與兄酋告別時,在擁抱時我猶豫一下,但見他己伸出雙手,便大方地回抱住他,雖然知道他的心思,但倘若他不說明,我便裝作不知,又有何可矯情的。
兩人相擁時,我附在阿兄耳邊,輕輕問道,“倘若娻有法子可冶好阿兄之病,阿兄可願?”
阿兄適才起便十分僵硬的身子,這下更僵硬了……
“娻……”
“阿兄,但等娻的消息,可好?不要放棄,可好,諾娻可好?”
阿兄將我拉離,扶住我的肩膀,眼眶濕了濕,“諾!”
不等我欣喜一笑,“為兄果然不曾錯看過娻,如此重情重義的女子,隻怕大周再難尋,子郜他……何等地福氣……你與他,亦要過得幸福,答應為兄可好?不要再去吵鬧爭執,子郜亦不好過……那日,與為兄一同喝酒至半夜,問為兄娻是何樣女子,為何心腸如此狠硬,娻猜為兄如何回答?”
我一時隻覺十分地窘,原來,是兄酋說了何,非熙。
“說何?”
“為兄道,娻所需,不過一抹溫情。朋友愛人夫君可以狠心待之,對家人卻永遠如水般溫柔包容……”
所以,那信也是阿兄教他的,那些話亦是阿兄寫了讓他去抄得。這話說完,我更是窘上加窘,第一次,對阿兄無語,所以,阿兄其實才是最腹黑的那位罷?
倘若非兄妹,隻怕我與阿兄……當然,這些己是不可能罷,阿兄……總是這般溫厚寬廣,如海的深情我深深感動同時,亦慶幸他是我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