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恨我嗎(2 / 3)

斑森說著,從胸口摸出一道黴跡斑斑的羊皮卷,口中呢喃不斷,那羊皮卷上生澀的魔法文字金光閃耀,在最後一道咒語念出後,羊皮卷頃刻間化作無數微塵,消散在空氣之中。

而白林也分明感受到,右臉頰上烙印上去的奴隸印記,也隨即消失不見。

“奴隸契約解除了,你自由了,快收拾好你的行李,明天就滾吧。”

斑森說完,似乎疲倦到了極點,他微微抬了抬眼,看見白林依舊站在門前,手中摸著腰間的鷹紋短刀,殺意凜然。

“如果你今天就想將那十倍苦痛還於我,依我這重傷之勢,想殺我很簡單。”

“你或許也想過,你我非親非故,我為何要養育你十年,並傳授你體術與刺客之道,因為你心中所牽掛,心中所疑,我一直都知曉。”

白林心中震驚,不由地向前跨了一步。

斑森微微咳嗽兩聲,嘴角浮起一絲莫名的微笑,“這些東西,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有一天,當你留著一條命回到這裏,我自然會告訴你一切。”

“我會回來的,然後,我並沒有行李。”

白林的雙手緩緩離開了腰間的鷹紋短刀,冷冷說道,他並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男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繼續作停留。

他回到自己的臥室,撿起扔在地上的麵具,這玩意,或許對自己還有點用。

推開酒館木門的那刻,他還是回頭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果然,還是對這個該死的地方一絲感情也沒有,白林心中冷哼,扭頭順著坡下的階梯走去。

“啊誒,啊誒。”

白林聽到這聲音,心中莫名地觸動,他看到一個坐在山坡上的女孩,扔下手中把玩的狗尾草,朝自己小跑著走了過來。

“泠?你又來這裏做什麼?”

借著月光,他確認了這個女孩就是白天用藥草緩解了自己黑魔法創傷的泠。

隻見泠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後攤開手,一臉渴望地看向白林。

“餓了麼,可是我沒有吃的了。”

白林心中感慨,這些生活在林間貧民窟的尼人賤民,果然連最基本的溫飽也無法保證。

泠聽到這句話,神情一陣失落,她舞著手在白林麵前比劃了一會,瞳仁中一抹柔水流過,注視著白林。

“我要離開這了,或許不會回來了。”

白林自然不知道泠想對他說什麼,隻能將自己想說的話告訴她。

泠一聽,眼中流光閃爍,她指了指白林,又指了指自己,比出兩個手指一前一後,在麵前作出走路的樣子。

“你。。是想跟著我一起走?”

泠啊誒啊誒地露出笑容,重重點了點頭。

“不行!”

白林一口回絕,如按著斑森所說,自己已經是教廷的B級惡徒,那帶上泠,隻會連累她深陷險境,後果,白林自然清楚。

“你快回去吧,家裏人或許都很擔心你。”

白林說完,帶上麵具,朝著藩都的方向走去,他現在身上帶著幾十個銅幣,在藩都可以買點食物,順帶買張周邊的地圖,既然奴隸印記消失,那自己便可以在更遠的地方隨便找一家酒館或者鐵匠鋪什麼的謀生計。

沒有走出多遠,白林發現身後的泠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後幾米開外的地方,一時間啞然。

白林停下,背對著泠歎了口氣,“這樣吧,我帶你去藩都的市場,給你買點吃的,然後你就乖乖地回家。”

身後的泠一陣高興的呼喊,跑到白林的身邊,忽然挽住他的手臂,跟著他並肩走著。

白林心中一緊,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掙脫開,畢竟,從自己有記憶開始,從來沒有女孩子這樣挽著自己的手臂如此親密。

但很快,白林便適應了這個身子幾乎完全靠在自己手臂上的少女,心中莫名地一陣暖意,這或許是這十年來,除了龍野,第二個能夠給讓他平靜,能夠替代腰間那兩柄鷹紋刀的人,即便隻是相識不到一天。

直到一簇火光打破了這份對於白林來說久違的平靜。

在兩人走到一處岔路口時,一隊打著火把的軍士們正好從藩都方向的路口走出,與兩人不期而遇。

白林全身的肌肉赫然緊繃,低聲對泠說道。

“快走,現在就回去,快走。”

但泠渾身一陣顫抖,也不走,隻是躲在了白林的身後。

領頭的軍士看著這個戴著一具怪異麵具的男人,手中皮鞭落下,掃起一陣塵土。

“你身後的那女人,應該是一個尼人吧?”

白林沉默不做聲,透過麵具的兩孔冷冷注視著領頭的軍士。

“我們乃是奉尤爾密公爵之命,前往藩都尼人的聚集地,招有誌之士參軍,然後送往南方前線,以報效帝國。”

“你們去招你們的尼人,與我身後的女人有何幹係?”

領頭軍人一聽,旋即哈哈一笑,笑聲中盡是猥瑣之意,身後的軍士們也紛紛起哄跟笑,不少軍士貪婪地看向白林身後的那柔婉身影。

“廢話少說,我們是秉公辦事,快交出那個女人,我們一樣會押往前線,至於做什麼,這還不用你等草民關心。”

“你們不能動她。”

“混賬!”

話語剛落,一道皮鞭向白林抽來,白林一把推開身後的泠,怒喝一聲,短刀抽出,一刀砍下領頭軍士握鞭的手。

鮮血噴出,那軍士連連慘呼,眼中恨意強烈,恨不得一口吃下白林。

“都給我上,給我殺了那小子!”

頃刻間殺聲震動,二十餘人的軍士紛紛拔出武器,寒光森森。

白林迎著人群衝向前去,手中短刀凜冽如風,兩道並不強勁的刀氣在刀鋒閃過,頃刻間兩顆頭顱飛出,數柄軍刀趁此機會砍向白林毫無防備的後背。

“式·磐石!”

隻聽得白林大喝一聲,那數柄軍刀就如砍在厚實的頑石上,錚錚作響,趁著軍士收刀的間隙,白林雙臂伸展,刀鋒筆直刺入身旁的兩人,刀身沒入胸膛,頃刻間又是兩人慘呼著倒下。

剩下的軍士沒有被此等陣勢嚇住,仗著人多勢眾個個如猛虎般撲來,白林手中的鷹紋短刀化作取人性命的毒蛇,在人群中左突右進,刀刀直逼要害,刀刀斃命。

一柄長矛刺入白林小腿,白林悶哼一聲,趔趄不穩,半跪於地,用矛之人發出驚喜的喊叫,軍士們人人興奮不已,各式武器照著白林的頭顱呼去。

白林穩住身形,丟下一柄短刀,撿起掉落於地的軍刀,以刀身擋下了頭上的數把武器,臂上肌肉緊繃,就算以他目前的實力,僅憑一臂之力抗衡數人順劈而下的力道,心中已然苦不堪言。

這抗衡的陣勢沒有持續多久,半跪在地的白林大喝一聲,鼓足力道,手中短刀揮舞,瞬間在數人腿上帶出一縷縷灑出的血液,頃刻一陣吃痛的大叫,軍士們紛紛散開,有人丟掉自己的武器,抱著大腿滾在地上痛呼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