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地穿好自己的褲子,突然覺得這個地方是這樣的肮髒,髒得不想多呆一分鍾。
“我怎樣跟你聯係?”男人意猶未盡地問。
漣青很快地跑了,似乎這是保持自己驕傲的一種方法,到底是誰玩誰,誰放得下,就是誰在玩,誰放不下,誰就被玩了。
洗手間模糊的鏡子裏,漣青看到自己淩亂的頭發和潮紅的臉,眼睛還在欲望裏神經質地掙紮。一種陌生的表情。漣青扭過頭來,那不是她,她跑了出去,在門口把一個剛進來的男孩撞得側了一下身,男孩立即興奮起來:“MM,不再玩兒一會兒?”
再回到舞池,覺得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一隻手搭在了漣青的肩上,今天的熱情已經用完了,她惱怒地回頭,要嗬斥打攪她的人,卻看見是方紅雨被燈光分離得很詭異的臉:“去哪裏了,我到處找你!”
漣青搖搖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自己的酒瓶,一仰脖子,就進去了一大口。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已經很成熟了。
此刻的漣青靠在廣告箱上,把玩著手裏點燃的香煙,眼睛很漠然地看著遠方,小男式的短發有些淩亂,大大的帆布雙肩包,黑色的緊身毛衣,寬大的牛仔褲,脖子上係了一條不能禦寒的細長的綠色圍巾。耳朵上的N個小銀環在燈光下很醒目地閃著寒光。
“嘿,要我送你回去嗎?”是那個戴眼鏡的漂亮男人,他跟著自己的,漣青意識到這一點,難免的有了一點得意。男人一身很考究的衣服,在自然狀態下很淡定的神情,也許,他是個室內設計師。但不管他是什麼,漣青都不想和他再糾纏了,她要把主動權握在自己的手裏,她不和這樣“輕浮”的人交往,如果他們是玩的話,也是她玩他,雖然他比她大了許多。
隻是漣青沒有想到,這個酒吧裏邂逅的男人,會徹底地進入她的生活,讓她發生那樣突兀的事件。相遇和結果,都倉促地讓人始料未及。
一輛車過來,漣青把煙頭扔在地上,用她的鬆糕鞋把它踩滅,然後沒有一點牽掛地上了車,她覺得自己真的是長大了。而且,世界上可愛的男人實在是太多了,特別在這座城市裏,到處都有受過高等教育,各方麵素質都不錯的年輕人,裏麵當然包括許多可愛的男人,一個高嘯海現在實在是算不得什麼。但不管他再怎樣算不得什麼,他也傷害到她了,她會報複,來排解心裏的怨恨。
第二天,漣青就按照她和方紅雨的計劃,在公司的局域網上張貼了一張帖子,以一個受害女子的身份,向同事揭露高嘯海玩弄女性感情,肆意踐踏女性尊嚴等等。打不倒他,也得臭臭他。在高嘯海氣急敗壞地到處找她之前,她就交了辭職報告,離開了公司。
離開時,聽到同事之間小聲地議論,公司裏彌漫著壓抑的興奮和躁動。漣青心裏實在的得意,想玩她?沒那麼簡單!
當天,漣青就和方紅雨一道,去一家模特公司參加了麵試。
出來以後,兩個人都笑得腰都彎了,原本就是愛笑的年齡,加上今天的一個惡作劇,再加上以後更加多姿多彩的生活。
滬妮要把小言的骨灰盒送回重慶,小言曾經說過,隻有在重慶才有有根的感覺,重慶是她最喜歡的城市。
甚至沒有請假,星期六和星期天,一共有兩天的行期,她不想在那座城市多呆。
買了往返機票,然後拖著飄然的身體在繁華的大街上遊走。生命有太多的變數,一個美好的生命也可以以這樣的方式嘎然而止,還有什麼是可以把握的呢。
蜷縮在沙發上,翻看小言遺留下來的照片。照片裏大多都有很好的陽光,陽光下小言很燦爛地笑,笑得嫵媚明朗,風情萬種。彩色照片裏的陽光明明還是新鮮的,卻因為小言的離開而陳舊了,突然地陳舊。
門鎖開動的聲音,滬妮還是懶懶地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從此小言,也就隻存在在這些照片裏了。
“滬妮!”
滬妮抬頭,看見穿著整齊西服的秋平,手裏拎著他的便攜電腦。
“今天沒加班?”
“本來要加班的,想早點見到你,就把它拿回家裏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