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匣淺難羈寶劍鋒(2 / 3)

月靈修竹覺得不忍,也帶著些許難堪,不敢再去麵對她的眼神,轉過身,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道:“你遲早是夏隅國的國君,而無論是蕭雲翌或秦藍的身份都不符合王夫的條件,母親她,她……她……”說到這裏,月靈修竹再也說不下去。

月靈淽唇邊浮起一個冷冷的笑容,接著他的話道:“是希望你可以取而代之吧?”

一陣徹骨的冷風過處,枝頭開始發黃的葉子紛紛揚揚地跌落,樹葉發出蕭颯的沙沙聲,像是在為她悲哀的嗚咽。

自己身邊最親的人,居然藏有這樣的心思,若不是月靈修竹此時說出,自己的下場險些就和那隻任由藥物控製的鴿子一樣,那是一種怎樣的情形?當至親的人拿著刀從陰暗處刺入你,那種痛,遠比陌生人要來得更加的凶狠、無情。

“皇姐……”

月靈淽半晌才回過神來,莫大的悲哀與憤怒漸漸清晰地映在了眼中,最終又慢慢燃燒為一片灰燼,死灰一般的眸中,恍惚閃出一縷迷離的諷笑,聲音輕得接近飄渺,猶如夢中囈語般,喃喃道:“嗬嗬,這就是親人啊......”

月靈修竹被她淒厲的話音一激,單薄的身子頓時一顫,冰涼之意從頭頂蔓延到全身,他轉身望進月靈淽眼中,隻覺得她那絕望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劍,仿佛可以洞穿一切,讓自己的靈魂無所遁形,都被她直直地看透,他攥緊了拳頭,對著月靈淽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月靈淽側過身子,搖頭道:“你不用為了她們向我道歉,我心裏清楚,你是你,她們是她們……”

“不!你不清楚!”月靈修竹神情羞惱難堪,“我和她們沒什麼不同,我的靈魂甚至比她們還要肮髒。當母親把這個遞給我的時候,那一霎那,我的腦海中甚至真的閃過這個邪惡的念頭,我......我真該死!”

冷風吹得月靈淽的衣袂獵獵飛揚,猶如黑夜裏揮舞著翅膀的白色蝴蝶,她似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就那麼呆呆地站著,臉上已恢複了這幾個月來一慣漠然。

月靈修竹擔憂地看到那道娟秀的白色身影,夜風中她越發顯得空靈縹緲,整個人淡得猶如一副水墨畫,似乎隨時都要趁著夜色隨風化去。

地麵的寒氣透過膝蓋,直襲他的內心,他突然感到一絲惶恐,拚盡了所有的力氣抓緊她的衣角,激動的對她大喊道:“皇姐,我也是你的親人啊,即使所有人都背叛你,至少我還會在你身邊。修竹雖無法正麵去悖逆母親的意思,但至少會盡力為你擋住一切能阻攔的風雨!”

“皇姐……”

話音落後是死一般的寂靜,時間一點點的掙紮著前行,不知過了多久,月靈淽神色莫辨地俯身輕輕扶起他,眼神落向虛無的夜空,蒼白的臉上流淌出一種若有若無的悲哀,“你真傻,又何必為了我與自己的母親和胞姐過不去呢?即便你真的和她們一條心,我也不會怪你的。”

月靈修竹麵色一變,臉上血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隻覺一顆心就這樣被她的話,毫不留情地剜出一個鮮血淋漓的大洞,連帶著呼吸都疼痛不已,這一刻他突然分毫畢現的看懂,原來她生命中從來就沒有過他,他從來就沒走進過她的內心,失望與酸楚齊湧上心頭,咬牙問道:“皇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自從蕭雲翌走後,你整個人都變完了,你似乎對一切都心灰意冷,對任何事物都變得不在乎,你明明內心深處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卻偏偏在等著所有人對你的背叛,是不是就因為他消失,你便要用自己的人生和整個夏隅國來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