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折扇一揮,合在手中,心中暗想,這樣的女人,就這麼讓她死去,未免太可惜了。
暫且留著,等他即位之後再慢慢享用豈不妙哉,蕭子宣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行至轉角處,他方才望見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蕭子陵。
蕭子宣目光一亮,連忙迎了上去。
“子陵,何事如此匆忙?”
蕭子陵抬眼見了是他,生冷地開口喚了聲“二皇兄”。
蕭子宣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怎麼幾天沒見你,瘦了這麼多,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誰欠了你銀子了麼?”
“二皇兄,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別走啊。”蕭子宣把他拉了回來,說道,“聽說父皇要納新妃子了,我正要去淩凰殿為父皇賀喜,你要不要與我一起去?”
蕭子陵的臉色微微一沉,他冷聲道,“我還有其他的事,就不去了。”
蕭子宣笑道,“我曾聽人說父皇要納的新妃子有傾國傾城之姿,本來我還不信,可今日一見,傳言果然不假。”
蕭子陵驀然握緊了雙拳,“你見過她了?”
“是啊,不僅見了,還在一起聊了會天。”
蕭子陵突然抓緊了他的衣襟,淩厲的眸子睥睨著他,“我警告你,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
蕭子宣不怒反笑,“這句話該是我對你說才是。她即將是父皇的妃子,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這個不用你提醒。”蕭子陵放開手,沒有看他一眼,便拂袖而去。
望著她憤然遠去的背影,蕭子宣嘴邊的笑意更甚,看來他的猜測沒有錯,蕭子陵和那個聖女兩人的關係的確不同尋常,否則方才自己提起那個女人時,向來冷靜的蕭子陵就不會如此動怒。
蕭子宣搖著折扇,鳳眸一挑,無限風流,他想,這個可真有好戲看了,蕭子陵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皇子,這一次一定要他一敗塗地,永世不得翻身!
三夜回到寢宮之後,覺得十分疲憊,她褪下厚重的衣衫,躺在床榻上準備小憩。
她閉上眼,縈繞在思緒之中的竟是中午與皇後的談話。
皇後雖然看起來溫和端莊,其實這次約她見麵不過是提醒她在後宮要安分守己。還未正式冊封就給她一個下馬威,這皇後恐怕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但是比起皇後,對她來說更具威脅的是二皇子。
雖隻有一麵之緣,可這個蕭子宣相貌太過妖異,目光太過邪氣,必定是個心機篤深的人。日後還是盡量避免與他接觸。
三夜從衣袖中取出一個串著紅線的小鈴鐺,放在眼前搖了搖,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這個鈴鐺本是扶蘇送給她的孩子的,可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灰飛煙滅,隻留著這個,作為曾經擁有過的念想。
她將鈴鐺緊緊地揣在懷裏,嘴裏喃喃道,“孩兒,等母親報了仇,再來陪你好麼?”
夜幕四合,天色漸漸陷入混沌,皇宮之內依舊亮如白日。
這樣的夜晚根本無法使人安然入睡,於是三夜命人吹熄了攬月宮裏所有的燈火,屏退了殿裏守門的宮人,這才得以入眠。
這幾夜,睡眠很淺,朦朧之間她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裏,總有一雙眼睛注視著她。
那雙眼睛在黑夜之中顯得如此明亮,在深邃的瞳孔裏總是有一道光色隱隱掠過,似哀愁,似幽怨,如血如泣,忍不住看一眼卻使人肝腸寸斷。
多少次,三夜躺在床榻上無聲地哭泣,她痛苦,那雙眼就越發悲戚,就這樣糾纏著,直到天亮醒來,她睜開眼,眼睛酸澀難忍,她側身一看,枕頭竟然是濕的。
清晨,三夜起身梳妝,侍女進殿稟報說是大皇子的貼身內侍求見。
三夜梳理長發的動作微微一頓,大皇子?她從未見過大皇子,他的內侍來這裏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