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許同樣在馬車裏冷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擺明了就不是毛賊之流,要想不費吹灰之力,不留什麼痕跡拿下她,估計不太可能了。
”你去和柳羽……“林七許悄悄附在燕竹耳邊道。
燕竹聽後麵色大驚,險些就要哭出來。
”去。“
林七許從來不會給人磨嘰的時間。
外頭的毛賊頭頭在不斷盤算、思索,而柳羽卻有些自負地得意洋洋,甚至幻想著等擊退了這群東西還能回去升官加薪,指不定側妃就會隨手賜他點什麼,可憐他二十出頭了,都還孤單單的一個,王府的侍女長得多好看呀,能順手娶個回來多好……
直到側妃身邊的燕竹姑娘臉色慘白地他:”側妃,林子裏埋伏恐怕不。你們,做好準備。實在不行,她願意換你們一命。”
人是衝著林七許來的。
那些侍衛的命,不值錢。
她的生命已經負重累累,不必再添幾道旁人的命。
柳羽的臉色在瞬間難堪又羞惱,可餘光瞄向兩側林木間,心底已是慘淡一片。
還不等他做出什麼反應,馬車的車簾一掀,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衣著樸素,神情溫默,林七許跳下馬車,動作雖不利落卻很流暢,環顧了四周一圈,未見絲毫懼意。
“主子,你……”
燕竹立刻跑過去,目光是顯而易見的擔憂。
林七許如最初的相遇,輕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各位賊匪,客套話就不了。你們人多勢眾,手上想必沾著不少人命,我無意令這些侍衛命喪於此,隻問一句,你們要我活還是死?”
倘若這群所謂的賊匪是要取她性命,那真是不會有什麼機會了。
但……
大多數人命都是因為活著才珍貴。
她的聲音輕柔又清亮,望著一群黑壓壓的蒙麵山賊,也不知這其中誰才是話算話的人,果見一人上前一步,低沉道:“自然是要活的。”
“殺了他們,王府頂多晚幾刻知道消息。你們可以殺了所有的馬,但是留下他們的命。”保命才是最緊要的,她是經曆過死別的人,明白生死之間的鴻溝猶如壤之別。
活著,真的最重要。
“否則,你就自盡?”賊匪頭子竟然問出了這句話。
此話一出,不但燕竹哭了出來,連柳羽都不得不對這位素昧平生的側妃刮目相看。起來,他的上司便是跟隨攝政王下江南的曹侍衛長,回京後聚在一起,大家都是男人,時而起王爺的妃子們,林氏是八卦最多的一位。
背地裏大家議論起林氏,口吻和語氣都遠遠稱不上尊重,總以為是個下作上不了台麵的庸脂俗粉。
萬萬沒想到……
柳羽那一瞬間是懵的。
林七許隻深深地注視著賊匪頭子,笑容淺淡,卻又泛著濃厚的滄桑,她揚起臉,踮起腳尖,道:“太後裴檢君。”
連名帶姓地稱呼當朝太後,林七許笑得有些粉刺。
賊匪頭子一下子就風中淩亂了。
他幾乎是電光火石般地拽住了林七許,脅迫她上了馬。
然後,揚鞭,絕塵。
“殺了他們所有的馬。”
路側的林間蜂擁出一批批訓練有素的山賊,刀劍冷硬,眼神尖銳,連步伐都那麼的……整齊有力。
柳羽回過神來,主子已經被擄走了。
燕竹幾乎哭得快昏死過去。
想追已經沒有機會了。
陪了柳羽近五年的馬被這群賊子一刀刺死,柳羽卻沒有心思去憤怒和火,看著周邊灰心喪氣的屬下,柳羽深覺自己的官快做到盡頭了。
一年前才升上來的隊長,估計回去就被摘了。
不過……
好像也沒不甘。
畢竟是保住了一條命。
林側妃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