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作妖(3 / 3)

王妃。她能想到嗎?

“喲,林側妃怎麼了?居然嚇得連指甲都磕斷了……”韓庶妃眼尖地不行,立刻大驚怪起來。

林七許拾起落在裙擺處的斷甲,是最鮮麗的棠紅色。

前幾日幾個丫鬟取出存了許久的鳳仙花汁水,稠紅而豔麗地淌著。燭火下顯得愈瑰麗誘惑,直直跳進了林七許淡泊許久的心。她是最愛素雅的人,也禁不住她們的起哄,勉為其難地塗了幾個。

自她進府為妾,生命裏的顏色就自然少了一種——正紅。

哪怕林七許不愛嬌豔,不適合紅色。

可心底的失落不是任何東西填得平的,縱是全下都放進來,那個角落還是空蕩蕩地,呼呼地跑著風。

林七許無聲地盯著這枚鮮紅色的斷甲,一時間百轉千回。

良久。她無聲無息地一笑:“妾身膽子,有些被驚住了。”

今這樁事自然是駭人聽聞的,假若韓庶妃坐實了燕笑的罪名,順道禍水東引,既然與燕笑私通的外男與王妃有點幹係,燕笑肚中懷的不是王爺的子嗣,那麼王妃的孩子就……

有待考證了。

想來韓庶妃沒成想一舉坐實罪名,隻需要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日後這顆細的種子總有他人牽引著、澆灌著,慢慢在攝政王心底生根芽,而聲勢浩大、根基穩固的謝家會成為這條路上最好的絆腳石。王妃又怎麼可能吞的下這口氣,受得了這份汙名?

等到王妃用娘家的勢大來回頂攝政王時,夫妻情分自然而然地走到了頭。

攝政王或許相信妻子的忠貞,但絕對無法容忍王妃借著娘家向他施壓。

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

多麼久遠嗬。

久遠?

林七許又不禁愣住了。

什麼時候。連幾年的光景都覺得遙不可及了。她沉浸在一片自憐中,連韓氏的言語都未曾入耳。

是了,自打進了府,生活便度日如年。

以往在林府總還有個盼頭,可如今,心裏頭連個念想都沒了。

真是……好漫長、好遙遠。

林七許淡漠地對上了狠狠盯著她的韓庶妃。大家一同為妾,眼光難免比不得別人,做不到長遠又耐心。畢竟,妾室的命運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何能舍得放棄眼前的利益。

故而,這場局背後出謀劃策的人定然不是韓氏!

能用這樣隱秘又狠絕的手法、花費大量的精力和金錢,草灰蛇線,鋪墊齊全,可見所圖的也是一番驚大業。

太後裴檢君!

大概隻有這種位高權重、老練狠辣的女人,經過那麼多大風大浪,才能使得出來的伎倆。

偏偏,攝政王妃現在還不自知。

經過之前的事,林七許深刻地明白,王妃對她原先的淡淡善意消失殆盡。可林七許不願直接和後院的女主人作對,她是不是應該趁此機會賣個好給王妃呢?就算不讓王妃改變映象,可起碼可以緩和下關係。

林七許全然不理會韓氏的聒噪,她微笑道:“韓姐姐十分關心妾身,倒讓妾身有些……難安。”目光正對著上座端靜的攝政王妃。

韓庶妃扶了扶微斜的鎏金步搖,輕哼道:“你難安什麼,莫不是你也做了什麼令王府蒙羞的醜事?”

言語刻薄,辭色鋒利。

林七許又何曾是由著人捏的軟麵皮兒,被王妃敲打是礙著妻妾名分、無法作為,可幾次三番被個位份尚在其下的庶妃揉捏是怎麼回事。

“韓姐姐的嘴皮許久沒有這樣利索了。看來是忘了前段時間的修身養性、靜心思過了。待會等王爺回府,可千萬記得收拾下自個兒的嘴臉,莫一時情急為了攀誣他人,壞了在王爺心中的形象。”

提及閉門思過的一段恥辱,韓庶妃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林七許諷她表裏不一、兩麵做派,難道她自己就表裏如一、落落大方了嗎?不要以為過了真話儀的坎兒,就真踩在她頭上了。

坐在上方觀虎鬥的王妃如果對韓氏是厭惡,那麼對林氏是非常謹慎的忌憚。林氏不是沒有能力和她作對,不過考慮到後果得失,不那麼情願拿未來作賭注,因為和謝家嫡長女作對,不管結局如何,謝家都不會待見她,萬一波及到了稍微有點起色的林其琛怎麼辦?

一個人有弱點有感情,不免心慈手軟些。

王妃對林氏的這點還是認同的。

近半月王妃對林氏的感情沒有原先那般強烈,純碎拿她當個尋常的妃妾對待和提防就可以,該訓斥的時候絕對不會客氣一分半分。

如同母親的,一個後院是不會有兩陣風的。

不是西風壓過東風,就是東風壓過西風。

等林七許閑閑地和韓氏過了幾個來回,門外顯然有人來報。

是王爺歸府?還是查證回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