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了,他索性又多了些:“今年的主考官是孫大人,他是明州人。想來過幾日明州會館總能比旁處再熱鬧幾分,進士也比其他處多些人,每一屆都是這般的。”換了誰都一樣,總是有更看好的士子,更有情分的老鄉。
“這幾年主考官不是出身京城,就是來自江淮一帶。下一科指不定就是北榜,你倆祖籍江浙更是希望渺茫。一切都要早做打算,明去見謝家二爺,明誌你可以大方地問問,你這樣的,適合什麼樣的差事。”
林明誌聽得有些發愣,林致遠卻有幾分顧慮:“姐姐還未嫁入謝家,明誌這樣是不是有些太唐突了。”
“二弟謹慎的有些過了。人情往來,在於有來有回,他沒什麼能托到你倆手上的事,你倆就需主動些。不要怕麻煩,更不要怕欠人家。咱們家隻怕不會有值得人家市人情的地方。”
林致遠起身拱了拱手,表示受教。可他這般的性子,也是從看大,改是改不了了。
“大哥真厲害,難怪能在皇上身邊當差。”林明誌對那騰龍衛還是很有些向往,又威風又體麵。
林其琛笑道:“騰龍衛那是皇上的親衛,也是臉麵所在,大多都是世家恩蔭的子弟,各個收拾地又體麵又有風度,走出來確實好看極了。”
雖可以想象這份艱辛,但致遠聽著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還是有些苦澀,那會兒大哥一個被逐出宗的棄子,混跡在一堆高門顯貴的公子哥裏,不知是什麼心境。
有婆子進來收拾掉了一桌點心湯水,趕忙沏了壺茶過來。
林明誌聽得脖子縮了縮,又問起兵部的事宜。
“聽馮尚書性子直來直去的,常和戶部吵得不可開交?”
林其琛聽著他這番用詞和言辭,突然間覺得,他這三弟還是適合走打打殺殺這條路。武人不比讀書人,即便有心眼也是數的清楚的。
“能做到尚書這個位子上的,沒有凡人。”林其琛靜靜道,“馮大人是武舉出身,又在地方輾轉十來年,還去邊地平過亂,其餘五位尚書,即便是憑借恩蔭入仕的刑部段尚書,也是有秀才功名的。甭提吏部寧尚書是探花出身。”
進士出身才是為官正途,否則即便才幹出色,如刑部尚書,也時常被人詬病。總歸是美中不足,也斷了日後入閣拜相的念想。
“那大哥不去考真是太可惜了。”
林明誌聽來聽去隻聽出了這樣一個意思,沒考中進士去做官,是要被人欺負和看不起的,還影響以後的擢升和前途。
林致遠狠狠瞪了他一眼,即便是神經大條如明誌也覺得自己這話的不妥,麵上訕訕的。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要不是入了武職,怕是皇上現在還不認識我呢。凡事要往好處想,如今我在兵部當差是皇上發了話的,諸事好的不能再好了,但凡用心心些,過幾年就能再往上夠一夠。”
這已經是極好的了。
他從不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