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七許真是他的骨肉,那麼三個女兒裏,不光是女兒,是所有孩子裏,這是最像他的孩子。
林言軒神色晦暗不明:“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的。一旦錯過關口,錯過就是錯過了。後來,我不想了。”
謝秉文正欲開口,隻聽車廂外有疾馳奔來的馬停下,有熟悉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林言軒也聽見了,這聲音雖然有很久沒有聽到,但他是不會忘的。
他掀簾而望,果見熟悉的背影正在和門房話。而門房眼神朝他看來,那抹身影自然的轉過了身,與他對視的那刻,林言軒幾乎能感受到自己內心的萬般滋味,同樣地,他也看見了其琛麵上的複雜之色。
“見過林大人,見過國公爺。”林其琛一路過來,心情已平複許多。他目光在倆人之間來回,又落在謝秉文的穿著上,沒再言語。
春日料峭,雨水綿延,便是這樣的氣,他的額頭上也滲出了些許汗珠。可見心裏是真的急了。
林言軒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愈看心愈軟。
謝秉文心累人也累了,張了張嘴卻不出話來:“我改日親自去王府向側妃賠罪。先告辭了。”
他示意後便吩咐車夫和下人回府了。
林其琛擰著眉,到底也沒敢去攔輔國公非要一個交代,何況他的一部分心神,停留在了林言軒身上。
“其琛,進來坐坐吧。”林言軒微微歎道。
林其琛咬著牙,一聲未吭,卻還是進去了。府裏一切對他都很陌生,他未曾在這裏住過一晚。
但是當婆子拎來茶壺擱在案幾上時,他還是自覺地沏了茶,放在林言軒手邊。
林言軒心下一鬆,和他起些家常來,當然他不擅長這些家長裏短的話兒,三兩句後還是轉回了朝廷差事還有他的婚事等。
他不過開了個口,便看其琛的臉色變了再變,然後呼啦地站起了身子,衝他一連作了三次揖,喊了句“林大人,其琛告辭”,落魄而去。
林言軒都沒能來得及挽留他一句,他還想和他一起用個午膳呢。
之後的半個月,貴如油的春雨下得淅淅瀝瀝,沒有個停歇,春闈那日進龍門,林其琛親自將倆弟弟送了進去,看了好大一會兒,才轉身打算回去,沒走幾步便看見了林言軒。
“這本是你大展身手的地方。”林言軒終究痛心極了。
林其琛緊緊抿著唇,良久才對他道:“你壓根不懂得,姐姐之於我,不但是家人,更是這麼多年的支撐。你,怎可這麼對她。”
翻來覆去的,不過是他替姐姐鳴的不平。
其實他也很清楚,自己這個父親待他還是很好的。
想到這一層,林言軒有了幾分暖意。其實,就把一切告訴其琛吧,這樣的話,也許他的兒子就能回到他身邊了……
“舒窈的婚事於你是助力,你又向來與謝家三少交好。”林言軒對這些事熱衷得很,才好端端的了幾句話,就又轉回了這些事上。
什麼助力,什麼婚事……
這簡直是林其琛這幾年最最討厭的話題。
如此,父子二人又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