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其琛本來是首功吧。”林七許一語道破。
林舒窈一同歡喜道:“能建功立業就好。”太平盛世,武將不比文官,相對而言,地方又比京都好許多,至少還有出頭的機會。
林致遠隻好:“也很好了。其琛哥真的是厲害。”不僅會讀書,拿起刀劍來也不遜色,稱得上文武全才。
林七許捏著厚厚一疊信紙,心下十分感慨。
她不由得看了眼一丈開外的燕竹,眼底劃過一縷無言的歎息。
“你倆開年也要十六了吧?”
平常人家十六歲的好兒郎,早就被人搶破了頭。偏生這姐弟三人,舒窈身份尷尬沒尋著婆家就算了,致遠和明誌都是有功名的讀書人,儀表堂堂,親事竟也沒著落。林七許暗自估摸著,她作為長姐,在這方麵大抵是難辭其咎了。
林致遠含糊地點了點頭,他長大了自然也曉得長姐問起這個的意思。他不免將視線落在了眉眼精致、身姿嫋娜的姐姐身上,舒窈受到弟弟的目光,眼角微微一澀。
攤上這樣的生父,遇上這樣的嫡母,青春就硬生生地被蹉跎了。
林七許慢吞吞道:“其琛這回關鍵不是立功升官,而是在長官和上峰前留下了好映象,便於日後所為,當然稍稍升遷一級也是有的。”而且,遠離了京城,很多人和事都會被時光衝淡的,弟弟會遇上其他的人。
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替弟弟來媒?
依其琛的性子,肯定會拿自己當擋箭牌,什麼要長姐過目裁定。
她想著想著,挺樂嗬的。這種微妙的好心情,一直持續了晚膳前,致遠被鄭先生趕著去書房,舒窈雖然擔憂著自己的終生大事,到底是十來歲的姑娘,性子又不似林七許一般沉靜,也一直笑意盈盈的。
今晚睿王留宿在張氏那,晚膳自然擺在了那處。
不等擦黑,去膳房回來的梨花便神色急切地道:“主子,奴婢剛剛聽到一則消息。”
“什麼?”林七許喝著一碗清湯,可有可無地問。
梨花整理了下思緒,直截了當道:“奴婢遇上了佩玖姐姐,她和我講的,張庶妃好像有孕了。”
一旁陪著話的林舒窈反應比誰都大,蹭地站起身來,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她進府才多久?!”
話畢才自知失態,訕訕地坐了下來。
林七許反應平淡如水,笑著道:“也一月有餘了。”睿王子嗣真不算多,估計喜得一塌糊塗。她卻想起了病弱又操心不已的陳氏,道:“最欣慰的估計還是陳氏。”等孩子出世,大抵也就心滿意足了。
做母親的都這樣,隻要孩子過得好了,自己怎麼樣都可以。
林舒窈不曉得陳氏是誰,隻聽姐姐的話語,既是感慨,又是歎息,卻獨獨沒有一絲嫉妒之意,一邊替姐姐辛酸,一邊又為姐姐的良善欣喜。
“好消息果真都是一塊來的。”
林七許望了眼在書桌上靜靜擱著的書信,神色充滿安詳和溫暖。
“燕竹,你去庫房尋幾樣好東西,明日去給慧生道喜吧。”陳氏得償所願,慧生如此孝順母親,估計也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