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連三(1 / 2)

林舒窈看時辰不早,便和姐姐道了別去後頭的暖閣裏歇息了。燕竹上前道:“主子,這也不是法子,”姐妹倆感情是好,可萬一王爺來了,這可怎麼辦,暖閣裏可是聽得到內室裏的動靜的,一清二楚呢。

“五姐畢竟不是我親生的,東廂房到底有些寒酸,隻能委屈舒窈一下了。”林七許心思不在這上頭,神情微微一黯。

燕竹立馬道:“主子,奴婢看舒窈姐她肯定理解的。”

“嗯,隻是我不想委屈了她。”府裏的下人最會看人下菜,傳出去對誰的名聲都不好。

她目光停留在燕竹的臉上,思及信裏其琛提及的事,一時三刻琢磨不透,要怎麼開口比較好。

燕竹被她瞧得心裏打鼓,先摸了摸自己的臉,尷尬一笑:“您老盯著奴婢瞧…是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林七許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穩輕柔,她問,“還記得你過的那位姐姐嗎?”

燕竹身軀輕輕一顫。

“是叫青瑛,對嗎?”林七許帶著一絲絲的憐惜問她。

燕竹眼眶一紅,聲音帶著不自覺的激動和顫意,問:“主子,您這是?”

“其琛好像碰到了。”林七許慢慢道,眼裏卻透過一點猶豫,沒忍心把所有真相和盤托出。

燕竹卻十分感激:“您還托了林公子去尋……”後麵的話已經哽咽在喉,不出來。

林七許不免有一點尷尬,卻掩飾地極好。沒頭沒腦地,她哪會和弟弟這些,弟弟在滇南平亂,有時要和兵營裏的將官士兵打交道,會接觸到營妓也不奇怪。其琛上麵的話語十分含糊,交代匆匆,一筆帶過,林七許可以想象弟弟和青瑛會在哪種情況下相遇。

一名年少俊朗的校尉,和一名卑賤至極的營妓。

還能有哪種相遇方式呢。

隻是林七許沒忍心出來。

“其琛不過與我起,那人有一個妹妹在攝政王府做事,問其琛認不認識。”大概是聽了其琛有個姐姐在王府做側妃,故此這青瑛才會有此一問。姐妹倆分隔多年,倒是牽念著彼此,實屬不易。

燕竹心底還殘存著一絲希望,問:“那我姐姐她?”眼神紅通通地,直直地盯著林七許瞧,那份懇切和迫切的期盼太過真摯,可深處的悲傷和絕望令林七許不得不為之動容,卻更沒有辦法出欺騙她的話。

應該早就猜到了吧。

“營妓。”林七許輕柔地吐出這兩個字,飽含歎息。

燕竹的臉白了又白,終於忍不住的失聲痛哭。灼熱的淚水滴在林七許的手背上,她溫柔地看著燕竹伏倒在她的膝蓋上,肩膀一聳一聳地抽搭,傷心地難以自持。

林七許輕輕地撫著她削瘦的背脊,神色依舊泛著幾分迷惘。

其琛……是怎麼會碰上的。

未免太巧了些。

更漏滴答滴答地走著,四下靜悄悄地,隻餘燕竹隱忍又委屈的哽咽。林七許是個寬容的主子,為她斟了一杯茶,道:“潤潤嗓子吧。”

明早還要當值,嗓子可別哭壞了。

燕竹紅腫著雙眼,顫抖著手接過了。

“那姐姐她……”

營妓意味著什麼,最肮髒、最下作的存在。燕竹隻覺心如刀絞,不管曾經的日日夜夜描繪過多少遍姐妹重逢的場景,即便明白活著已經是最好的下場,可事實擺在眼前,燕竹依舊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