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端王的心戀(2 / 3)

胡尚之常陪趙佶在書房聊天,對這裏的一切都已很熟悉了,再加上兩個人關係不錯,端王對他又沒一點架子,因此他到這兒就像在家裏一樣毫不拘束。趙佶也樂得有人這樣,因為他身邊的太監們平時對他太過恭敬,有時反倒使他覺得自己太孤單了,連個說句心裏話的人也沒有。但自從結識了胡衙內,他仿佛找到了知己,不光是倆人球兒踢得來,有時也聊些私下裏的話題,而這些卻是對太監們怎麼也講不出口的,這也是端王願意與其親近的原因之一。

今天,兩個人聊了幾句閑話之後,胡尚之拱手道:“王爺今日找小人過來,不知有何吩咐?”趙佶笑了笑道:“也沒啥,就是想讓你挑些高手來,咱們來場上規模、上等級的賽事,大家熱鬧熱鬧,也沒別的……”胡尚之道:“我當啥,這還不是現成的?隻要您吩咐何時比賽,我立馬拎些人來,我家就有三十幾個踢得不錯的,再加上您府上的,人手還不好湊合嗎!”趙佶笑著搖搖頭,道:“咱這回辦,就辦場大的比賽,想由你負責搜羅些頂尖高手,也不限於咱兩家現有的人員,盡量多找好手兒,到時候踢出個前所未有的水平來,咱要弄得真像那麼回事兒,到時候我還要把太後和皇上他們都請來看呢!”

胡尚之聽這話樂壞了,心說:謝天謝地,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回我要把賽事辦好了,能在太後和皇上麵前漏幾手兒,隻要他們一高興,沒準兒就許賞我個啥官兒當當!這事兒我得好好辦,說啥都得把它辦好了!想到這兒,他未加思索就痛快地答應下來。趙佶很高興,看了他一眼道:“這件事乍一看沒啥,可要真辦得有模有樣兒,不動點心思可不行,就隻是個球賽有啥?最好能加個外序兒啥的才顯得熱鬧……”“王爺的意思是……”胡尚之有些迷惑不解。

趙佶想了想道:“你比如說在賽前弄個儀式,之後,再弄個啥歌舞啥的,賽後仍來點兒讓人高興的事兒,這麼著不就更熱鬧嗎!”“噢,您是說這個呀!”這回胡尚之聽明白了,“不就是越熱鬧越好嗎,這可不是某誇口,您就瞧好兒吧,我定能弄得有聲有色的,管保讓太後和皇上、還有您都滿意……”說到這兒,兩個人開始商量具體的細節,直討論了一個多時辰才把方案訂下來。

中午,趙佶吩咐小冬子端來酒菜,兩個人就在書房裏對飲起來。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說著閑話,後來胡尚之偶然間抬頭,目光正好落到端王畫的那幅美人懷鄉圖上,他仔細看了一會兒,嘻嘻一笑道:“王爺,您這幅畫兒畫得真好,那詩也寫得好,真是巧極了,也妙極了,好好好,太好了!”趙佶臉上一驚,問:“瞧你說的,我隻是隨手胡亂塗抹的,好之何來?妙之何來?”胡尚之微笑道:“王爺的畫兒,最巧妙之處,在題的詩上……那詩的前兩句,尤為含蓄貼切,隻是小人不敢講……”

趙佶不由得臉一紅,道:“此乃極為尋常之作,你休要胡亂臆測,絕非你猜想的那樣……”說著站起來,將畫兒卷好,藏到了隱蔽之處。逗得胡尚之不住地笑。趙佶見他表情和目光都十分異樣,開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總在那兒笑啥?再笑罰你酒,再笑!”胡尚之道:“我是笑王爺想念王妃了,還嘴硬不好意思說,那詩中‘鄉思’是否當換成木字旁的‘相思’二字,那‘輕輕’是否當換成言字旁的‘請卿’二字,讀起來便是‘相思滋味苦’‘請卿畫中來’……”見被人點破玄機,趙佶羞得滿麵通紅,假裝沉下臉來道:“你休要胡說,哪裏像你猜的那樣兒,這話你千萬別到外麵瞎講去!”

胡尚之見他這樣,馬上害怕了,道:“小人隻是跟您說個笑話,就是借小人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去胡說……”趙佶見他這麼講,才放下心。兩個人喝完酒,已是午後未時。之後,胡尚之又坐了會兒,便提出告辭。臨行前,趙佶再三叮囑他快點籌辦賽事,有困難盡可找王府。胡尚之也痛快地表了態,作了保證,說不出五日事情就會有眉目。趙佶聽了非常高興,一直將他送出府門外。

(4)差遣肅文

再說嚴府這邊,自從杜勝傑來過一回,全家上下都樂壞了。尤其是嚴世成夫婦,見姑爺出落得這般英俊,而且還這麼有才氣,高興得連夢裏都常笑醒,於是每過個三五日便送些東西到太學,有時是吃的,有時是換洗的衣褲,也有時是零用錢。每次都感動得杜勝傑心裏熱乎乎的。

這陣子,金蓮也聽說了這件事。她倒沒怎麼多想,心裏仍然很平靜。她自幼凡事都聽父母的,是凡他們決定的事,她便認為是對的,是好的,是最合理的。隻要有他們在前引路,她就會快樂而且毫無顧慮地往前走,這是她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就是在婚事上也不例外,她想的仍是那麼單一,那麼純真,那麼美好。杜勝傑來府上那天,她們三姐妹正好進宮沒在家,回來後才聽丫鬟們說姑爺來過了,還說長得多麼多麼英俊,如何如何有才氣,誇講得不得了。對大家的溢美之詞和評論,她也沒怎麼在意,隻是覺得有股淡淡的甘甜湧上心頭,令她久久陶醉其中,並且一直揮之不去。

自從有了這件事,杜勝傑便成了玉蓮和月娥的口頭禪,動不動就拿這開玩笑,後來縵兒也聽說了,更是成天“姐夫這樣”“姐夫那樣”地逗她,有時鬧得她心裏很煩。暗想:這人們也真是的,女人誰不找婆家嫁人?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幹嗎老說這些無聊的話呢,難道有個婆家就稀奇了?以後你們誰不這樣啊?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她怎麼也想不通。後來每當別人拿這和她說笑時,就假裝生氣,不理她們。但是,這絲毫也沒減弱她們的熱情,反倒說得更厲害了。見是這樣,她便隨她們去了,既是大家都長了嘴,愛說就說去吧,這樣時間一長,她也就習慣了。

最可氣的是弟弟肅文,這陣子又不長記性經常逃課,每當金蓮管教他時,不光嬉皮笑臉地不聽,反而逗弄著說:“你你你,再對我這麼凶,我就跟姐夫告你去,說你的壞話,你不信?我一會兒就到太學找去……”氣得金蓮哭笑不得,常狠狠給他一巴掌。這肅文不僅不怕,反而說得更凶了。她稍一追趕,他早比猴子還靈逃走了。有時氣得她胸口生疼,但是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