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官道上,廝殺混亂,那青年似乎置身於戰場之外,雖千萬人血流,於我無憂。
不斷的有人倒下,也有人存活,然後繼續殺伐。旌旗倒地,煙火四起,卓一刀依然不動如鬆地坐在馱貨的車上,雙手溫柔地摩挲著他視若生命的愛刀。
幾把刀橫空斬向端坐著的卓一刀,隻見一道冷光閃過,持刀的幾人紛紛倒地,新鮮的屍體橫臥於血泊之中,瞪大的雙目似乎怎麼都不明白,世間為何有如此快的刀。
殺人一瞬而麵色不改的卓一刀拿起身邊的那塊上好的白色絲綢拭去愛刀上的血跡,瀟灑地將絲綢往空中一拋。
躲在一旁窺視的雲小見望著白綢從卓一刀手中拋出,然後像一朵白蓮飄在空中,隻覺得這個動作酷斃了,然後感覺脖子上一涼,直覺告訴雲小見此刻不能動。
卓一刀望著眼前緩緩舉起雙手表示投降的背影,沒有立即下殺手,這一點讓他自己也感覺很奇怪。
大概是因為雲小見不像其他山賊一樣喊打喊殺而是躲在一旁窺視這一點讓卓一刀感到有趣,也或者是雲小見心中那一句“這個動作酷斃了”冥冥之中被卓一刀感受到了,所以身體的本能告訴卓一刀刀下留人。
“大俠,悠著點,這刀劍不長眼,我就一個山賊嘍囉,怕玷汙了你的寶刀。”雲小見不敢轉身,但被刀架在脖子上如履薄冰的感覺著實不好受,於是他開口說話想緩和一下氣氛,生怕自己的小命就交待在這了。
“你是哪個山頭的。”卓一刀將架在雲小見脖子上的刀一抖,差點沒把雲小見的尿給嚇出來。
“我們是巳嶽山的山賊。”
“巳嶽山?你是說你們是千秋雪的人?”卓一刀眉頭一皺,似乎碰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然後他又問到,“巳嶽山遠在華容道境內,怎麼會到江南道境內劫道,你騙我?”
“我的親哥哥呀,我的小命都在你一念之間,怎麼敢騙你?我們就是巳嶽山的人,我們的山主大姐大就是千秋雪。至於怎麼跑到這裏來,我一個嘍囉怎麼知道,隻知道是為了做筆大買賣,其他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就在卓一刀還想發問之時,天空中突然飄起了粉色的雪花,一片片雪花在空中旋轉漂浮,甚是迷幻。
此時雖已是秋天,但遠遠未到下雪的時候,望著天空突然飄落粉色雪花,卓一刀知道這是千秋雪來了。
正在和山賊交手的穀雨來和福祿壽也知道。
千秋雪七色,一色一天地。
千秋雪可施雪,並且是七種不同顏色的雪,每一種顏色的雪都有截然不同的功能,在每一種雪覆蓋的範圍便是一個天地。
沒有人見過千秋雪施七種不同的雪,因為見過千秋雪施雪的人大多都死了,而幸存下來的則見雪色變,更不用說再去見識千秋雪的另一種雪。
粉色的雪覆蓋的範圍並不廣,但此時官道上所有的人都處在粉雪之中。
卓一刀感覺自己的手腳不能動了,似乎這粉雪有特殊的力量,壓製著自己,不管自己再如何地用力掙紮,也擺脫不了這無形的力。
與卓一刀有同感的自然還有車隊裏的其他人。在這不可思議的粉雪降下之後,山賊與車隊之間的局勢瞬間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