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遠清冷眼看了看四周——無論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沐遠晴找到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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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遠晴意識模模糊糊,隻覺得自己似乎是被人當成物品一樣從一個移到了另一個地方,然後被人當成物品一樣隨意地仍在床上——
沐遠晴雖然沒有醒來,但是很清楚的知道,這樣對她的人——絕對是雲景!
衛子慕斷不會這樣對她,至少此刻的衛子慕不會這般對她。
想到衛子慕,沐遠晴不知為何便覺得心煩意亂,說到底她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別人對自己的好不是不放在心上——可是那人為什麼偏偏是衛子慕?
隨意換了是誰,她都可以感動於心,可是那人偏偏是衛子慕。
男兒膝下有黃金——她是知道的,知道男子不可輕易下跪,可是衛子慕卻跪了,還是為了她。
她有些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明明下定了決心,卻因為衛子慕的一跪——有些動搖了。
而且……他還為自己擋下了雲景揮向自己的劍——雖然自己一直一心尋死,可是不得不承認,雲景那一劍揮來的時候她是有些發懵和害怕的,畢竟生死關頭即使做好了再多的準備,也沒有真真切切接近死亡來得透徹——然後,衛子慕為自己擋下那一劍的時候,她的的確確……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這個她曾愛過的男子,雖然也曾讓她無比的恨,可是在他擋在她麵前的那一瞬間,她是心動的。
可是就算是心動又怎樣?她與他,依舊是不可能。
眼下鳳凰城的百姓恨透了她,即使僥幸留著她的性命,也難保有一天會殺了他,何況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還有沐之善、還有丁橋,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還有沐遠清,她的兄長,斷不會容許她與一個殺父仇人一起的吧?
沐遠清……沐遠晴輕輕一歎,從混沌之中醒來,隻要醒來,便不能再理會心內的那一點小小的心動,隻要醒來,她便必須麵對自己的身份,她是沐之善的女兒,是丁橋的妻子,如何能愛上衛子慕?
沐遠清不會允許,她更不會,說到底,她總歸還有自己的驕傲,所以在衛子慕麵前,始終是不肯低頭,她就算再度愛上他又如何,那根本不會改變任何事!無論如何,她的報複總歸還是要繼續的。
想得毫無頭緒,沐遠晴索性閉上了眼睛打算就此睡去不再多想,沒曾想她的房門卻被推開了。
是誰?沐遠晴想要出聲,卻終是覺得是誰都無所謂了,無論是衛子慕、雲景還是別的人,她都是不在乎的。
來人遲疑了一會,似乎是見沐遠晴毫無反應,以為她是睡著了或者是還沒有從昏迷之中醒來,終於放心地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走去。
是衛子慕……沐遠晴自他接近的那一刻便知曉是他,所以便繼續裝睡——她還沒有想到要如何麵對他,那麼索性不要麵對。
感覺衛子慕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臉,沐遠晴覺得不安,裝作是被什麼東西弄得不舒服一皺鼻子便轉身向內睡去,將一個背影留給衛子慕以為他會知難而退的。
熟料衛子慕遲疑了一下,沐遠晴隻聽得有衣物簌簌的聲音,心內不由得打起鼓——這衛子慕不會是趁著她熟睡……想要硬來吧?畢竟……他今天肯定會很生自己的氣的。
剛這樣想著呢,衛子慕果然便掀開了她身上的被褥,便要將她身上的衣物除去,沐遠晴權衡了一下,還是覺得繼續裝睡比較好,因為她實在無法醒著麵對衛子慕。
可是似乎是沐遠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衛子慕將兩人冷冰冰的外衣除去,接著便鑽到被褥之中,抱住沐遠晴的身軀。
感覺他溫熱的身體此刻便附在她身體之上,沐遠晴隻覺得喉中十分的幹澀,想咳出聲來卻又偏偏不敢。
好在衛子慕最後將手放在她腰間便沒了動作,沐遠晴也不敢動,隻能那樣忍著。
“其實我知道你是醒著的,”為子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隻是若你不願,我不會強迫你……其實,此刻應該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吧?”
沐遠晴眉頭擰起——婚儀都沒有完成,哪來的“洞房花燭夜”?
可是衛子慕不管她,他隻是徑自道:“從今日開始,你便是我的妻了。”
沐遠晴恨不得一把推開他,又怕自己那樣做了惹惱了他——他要是真的要繼續那洞房花燭夜了怎麼辦?相信還是繼續裝睡好了。
一時之間兩人都不再說話,屋子之內,靜得可怕。
沐遠晴隻聽得到兩人彼此之間貼近的呼吸聲,還有衛子慕貼在自己的後背左胸膛的地方,“咚——咚——咚——”的心跳聲,無比的有力,還有自己的心跳聲,正在附和了衛子慕的心跳——看樣子,沉淪的,並不隻是衛子慕一個人而已。
衛子慕的身軀發熱,她的何嚐不是,可是她隻能繼續裝睡裝死——她無法麵對衛子慕,更無法麵對那些因為衛子慕而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