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世界早就變了:麥麗素從八毛漲到三塊五,公主都搬去了真的城堡住。可到頭來發現,世界好像又未曾變過——不屬於我的,還是不屬於我。

該來不來,是最痛苦的等待。

在一個幹燥的午後,想起了小可,給他打電話響了三十多遍,好不容易接通,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帶個手機有什麼用,給你打電話,不是暫時無法接通,就是打不通,你說你成天帶個手機有個屁用,關鍵時候聯係不上,就不能晚上關機,早上開機不讓它沒電,出去還是在家不能把手機帶著啊”

那頭一個女人聲音慢悠悠的傳來“哪位?”。

竟是她的媽媽。怒氣一下嚇得消失的無蹤。

我和小可在肯德基接連要了十多杯白水,實在沒臉再去添,就開始肆意的壓馬路。

小可同學原來叫大劉,但我們班主任叫大劉,我們就他改叫小劉;

後來又轉來了個年輕物理老師姓劉,順便把小劉的稱號也搶走了,而小小劉是小劉老師家的公子。

小劉老師上課很輕鬆,講十分鍾課,做十分鍾題,扯十分鍾淡,再讓同學看一會書一節課就混弄過去了,有時連十分鍾課都對付不了時就拿他家公子軼事來救場,什麼今天小小劉尿炕了,小小劉喝水嗆住了,小小劉霍霍便便了…

台上老師講的眉飛鳳舞,我們這些傻麅子般的學生在下麵聽得嘻嘻哈哈,直到後來才發現,考試時留下的淚都是上課時被老師灌的水。

還好,名字是兩個字,否定一個,還有一重選擇。

然全學校都知道大可是條狗,天真可愛,流浪在校園裏成天歪著腦袋望著天,要麼沒緣由的跑來跑去。後來大可就有了好多個大可在校園裏,一起歪著腦袋望著天,一起沒有緣由的跑來跑去。

後來不知怎麼的,大可和她的孩子們一夜之間都消失了,有人說被校長派人打死了,有人說被門衛吃肉了,有人說被小混混們燒死了…

總之,它們再也沒有出現…

之後小可成為我的摯交,雖然上高二才認識,但仍不失幾個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小可是單親,他的爸爸有位小三,他爸同小三野戰之時猝死,留下小三意猶未盡的驚恐,和小可母親許久未至的期盼。

我對這個事情不感興趣,隻想打發幹燥的時間聊會天。

穿過繁華區的一隅,劈裏啪啦的炮竹響起,街口拐角,揭起著嶄新的牌匾——蝦雞八烤。

我倆一致認為土雞兌海鮮還大烤八遍感覺很高大上。

剛進去,服務員一嗓子——歡迎來到瞎jb烤。

瞬間秒懂,感覺上了八輩子當。

一提啤酒,一堆串,幾個腰子。

小可說,可得注意貴重物品,上次手機讓萬惡的XJ人順了。

正說著,一抬頭看老板臉都綠了,老板也是XJ人。

深凹的眼眶,彎曲的頭發,頂個伊斯蘭帽,很正宗。

我倆隻有靠點更多的燒烤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一大提啤酒,一大堆串,好幾個腰子…

小可喃喃道成績估完分就知道完蛋了,高職是他唯一的選擇。

我說“重讀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呀”

他一杯酒抹脖而下“哎,哥們,一言難盡啊”。

我這才知道,小可的爸爸生前是搞工程的,全年天南海北到處包活。在自力更生的普通人裏算是發展的很好,比沒查出事的官員們富點,比犯了事的官員們窮多了。

家裏不差錢,但差知識份子,從小小可壓力很大。

小可也不是不好好學習,但學習這種東西不光是靠努力就能平步青雲。

對此我也深有感慨,什麼勤能補拙,那都是騙人的,依靠勤勞能補上的拙都不是真拙,小可起早貪黑的學習也沒有人家上課睡覺、晚上包宿、外帶泡妞的人一成功力好。

學習不好,哪來馬虎這一說,歸根到底就是笨。

可小可他媽不知道這個道理,枉下血本,高中原本三年,讓他上了六年,還振振有詞,說報紙上看某高考狀元訪談,之所以成功秘訣就是因為高三重讀了兩年。

不期待小可能當狀元,能考上大學就很知足。

而我從外地轉到三中時,他都已經成為學校最熟悉的麵龐了。